伏倾寒对意志有些丧失的路晓华说道:“为了孩子,我们得先过眼前这关,你和孩子好好的,我们才能把知知带回来!”
路晓华侧头看向伏倾寒,伏倾寒目光灼烈而坚定:“不能倒在这里。”
路晓华恍惚了一瞬后,用力地点了下头:“扶我、扶我起来!”
她心急于女儿的情况,可伏倾寒说得对,如果她不赶紧把孩子好好地生下来,她自己就算了,二宝怎么办?二宝的灵魂还在小田里被抵押着,她怎么都得保护好他的身体等他回来。
而且,她若是不好了,又怎么把女儿找回来,又怎么给女儿报仇!
撕裂坠胀的疼痛无法形容,双脚刚站在地上时就想软下去,伏倾寒牢牢抓住她的手臂,另一手环在她背后,抱住她另一边的胳膊,帮助她站好。
“走、走吧。”
路晓华主动说着,就借着伏倾寒的力开始往前走。
肚子的疼一阵一阵的,不疼的时候还好,疼的时候还要走路,那不是一般的痛苦。
好不容易,宫口开了四指,但之后又没动静了,她又开始练蹲坐...当时已经痛得不行了,整个要疯掉,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要把孩子生出来。
可孩子就是不出来。
拖得太久的话,孩子和产妇都会有危险。
关键时刻荆五到了,给路晓华施针,再重新开了药让路晓华服下,半个时辰后,总算生了下来。
路晓华也几乎晕厥过去,她倒在床上,迷昏昏的,也不知道是真晕过去了还是醒着的。
孩子被产婆他们抱走,伏倾寒守在路晓华身旁,紧握着她的手不动分毫。
直到荆五确定孩子健康,又折回来查看路晓华时,他才稍微让开点位置。
“还好,虽然生得艰难了些,但夫人身体好,接下来月子的时候注意些,好好调养就成。”荆五顿了下,又道,“最好不要太过伤神,不利于她身体的恢复,还可能让她患上孕娘郁病。”
伏倾寒侧头凝眉:“什么孕娘郁病?”
“一种多发于孕娘产后的疾病,在生产后,孕娘身体整体水平下降,从而导致她们多思多虑,对自身产生怀疑等等,严重的会伤害自己,怀疑身边的人,特别是丈夫。”
“那要怎么做?”
“药物到底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需要丈夫多加劝导和陪伴,相信这点,主子你应该能够做好的。”
伏倾寒听了,却沉默着。
他连他们的女儿,都没办法好好地送回来,他现在才是最怀疑自己的时候,他现在已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好。
“主子,”荆五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伏倾寒的心思,正色道,“夫人很能干,有很多把她当神的人,她也不缺朋友,但是,她能依靠的人,只有你。”
一句话,将伏倾寒唤醒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需要怎么给她调理,需要什么药材,你尽管说。”
荆五点头。
伏倾寒:“今天逃回来那人怎么样了?”
荆五:“命是保住了,但想要问话的话,起码得等明天。”
伏倾寒:“没那么多时间等,你派几个可靠的人,沿路去查查,对方敢做,就不可能不留一点痕迹,另外跟潜伏在逍遥林、苗国内外的人联系,务必让他们时刻留意,任何两到五岁的孩子都不能放过,任何可能藏身的地方都不能遗漏。”
逍遥林的人可以半路把人劫走,他们也可以尽可能在那些人把悦知带进逍遥林之前,再把人救回来。
荆五再次点头,随即轻叹:“要是兄弟几个能离开丰德县,也不至于出这种事。”
数字荆们各个能力非凡,一个不行,就两个三个一起,定然能将小小姐成功地带回来,再不然,出事后,再派出他们去寻找,把小小姐找回来的几率也会更大。
但因为束魂咒的原因,被找回来的数字荆们现在都不能离开丰德县。
想到情况并不好的数字荆们,鹦鹉如今糟糕的身体...
伏倾寒神色不变,眼神森冷:“这桩桩件件,迟早是要清算的。”
荆五朝伏倾寒致意,随后便离开了房间,去处理伏倾寒吩咐的事,也让这对夫妻俩有个独处的时间。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让心里强大的伏倾寒都感到不安,他明明耳聪目明,几米之外的轻微虫鸣他都能听到,却要附身趴在路晓华的胸口,确认她的心跳和呼吸。
末了,他干脆合衣躺在了路晓华身旁,将她牢牢地抱在自己怀里,让她的心跳挨着他的心跳,让她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间,他才能稍感安心。
路晓华早已沉沉睡去,伏倾寒却没办法入睡,也不想睡,他就只想感受路晓华在他怀里,被他紧紧抱着的时刻。
这世界太多纷纷扰扰,有太多的事要做,太多的人要管,太多的仇要报,伏倾寒在这一刻,竟也觉得累,他想带着路晓华,就他们两个人。
他现在心里各种不确定,他甚至有惶恐的情绪...他还会想,如果真的没了女儿,他妻子会不会怪他?
——
路晓华醒来的时候,胡婶和胡琼听说她生了,都过来看她,正坐在她床边照顾她呢。
“知知...知知呢?”
什么都不知道的胡婶打趣她:“你这是错了记忆了?知知是你之前生的,你刚生了的是否否。”
之前,二胎还在路晓华肚子里的时候,大家就问过她打算取什么名,当时开玩笑的说,姐姐叫知知,弟弟或妹妹就叫否否吧,知否嘛。
路晓华确实被胡婶说得蒙了几秒,那一刻也在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错。
她慢慢冷静下来,脑子也恢复了转动,想起了“昏睡”之前的事。
知知被劫走了,最后护送知知的一波人都死了,就剩一个独苗苗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然后她受了刺激,本来也差不多快到预产期,然后就提前几天发动。
她还想起来她多少艰难才生下的二胎,一时间,竟不知道先打听知知的情况,还是先问问二宝的情况,是否健康?
最后,她张嘴问的是:“倾寒呢,我丈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