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晓华喝了药后,顾禹让她躺下再休息休息,两人的模式调换过来,从来没有她躺床上,而他为她忙碌的,她倒也娇贵了一把。
见顾禹坐在窗边拿着书看,没什么睡意的路晓华偷偷嘿笑两声,然后很正经地对顾禹说:“相公,我听人说,每天闲在家里,会胡思乱想消耗意志,身体也会因为缺乏锻炼而变差,适当地找点活干,说不定身体反而好了。”
顾禹淡淡地瞥她一眼:“所以?”
“我是这么想的啊,”路晓华侧过身,脑袋都快移到床外了,“咱家院子后头挺空旷的,只有一个马厩,霁月估计会很孤单。”
顾禹静静地等她说下去。
“所以啊,我就想着要不再搭建两个窝棚,养几只鸡鸭?虽然配方卖了点钱,可我们不能座山吃空是不是,现在有这个条件,养养鸡鸭,自己吃或者卖掉都可以的,你觉得呢?”路晓华朝他眨了眨眼。
顾禹联系她上面说的,就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养?”
路晓华嘿嘿笑着:“我这不白天要去镇上卖吃的吗,相公你在家一直闲着多不好啊,看看鸡鸭,给它们喂点吃的,也不费多少工夫的。”
顾禹默默地看着她,谁也看不出他这异常平静的外表下,是无所谓这件事,还是已经在心底咆哮着。
“相公?”路晓华见他沉默,假意不解地呼唤。
顾禹低头重新看书去了,只略冷漠地丢下一句:“随你。”
“谢谢相公。”路晓华诚挚的道谢,随后翻身面对床里头似要睡了,实则捂着嘴偷笑了一会。
她脑海中已经自动形成,顾禹拉着竹竿,吆喝着赶着鸡鸭的画面了,真是美好得有点辣眼睛,哈哈哈。
笑着笑着,忽觉得身后有奇怪的响动,她往后一看,嗬,顾禹什么时候又站在床边她的背后来着?
“相、相公?”
顾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背着光,那张俊俏的面瘫脸陷在阴影里,冷飕飕的,路晓华以为自己是不是惹着他了,他要杀她灭口!
然后,她看到他缓缓举起那只最近被她养回点肉的修长的手,在她颤巍的眼神中,搭在了自己的腰带上,解开。
路晓华:“……”
解开腰带,顾禹又开始脱外衣,路晓华惊得往床里边蹭:“相相相、相公,你想做什么?”
顾禹没有回答,将外衣丢在旁边箱子上,他缓步朝床逼近,明明不笑的脸,却让人隐隐觉得他在笑,又阴又冷的不怀好意的笑。
他甚至在靠近床沿后,一只脚曲起搭上了床板,那虽瘦却足够高的身躯带起的阴影几乎笼罩着路晓华整个人,在她惊惶不安,想着相公突发兽、性,她该怎么反抗,要不要奋起敲晕他时——顾禹一个翻身,在床外边躺下了。
脑海里幻想了许久的路晓华:“……”
她声音失真地唤道:“相公?”
“晚了,该歇息了。”顾禹还反问她,“你这表情是为何?怎么,现在这床,为夫睡不得了?”
“不,”她结结巴巴地说,“相公晚、晚安。”
为了掩饰,她也翻身在他身旁躺下,躺得笔直笔直的。
桌上小灯芯上的火苗忽然就灭了,黑暗中,顾禹微微扬起了嘴角,很快又放了下去,恢复平静。
……
要重新开始做生意了,路晓华天不亮就爬起来了。
不知是懒了几天不适应,还是肚子里的娃觉得没睡够在跟她闹,路晓华只觉一阵晕眩,紧接着就开始吐,赶紧喝了一碗加了灵水的清水,这跟早起低血糖的人吃了饭一样,她随之就好了许多。
拍抚两下胸口,觉得稍微顺畅后,路晓华就打算开工,然后发现顾禹居然也起来了,没有说什么话,就只默默地帮她处理一些他能做的事。
路晓华隐约明白,他大概是看她又吐了,担心她吧?
路晓华想想,用兑了灵水的木桶里的水烧开,递给顾禹,说早起喝点水好,然后看着他几下就喝光了那碗水,见他有些狐疑,在他发问前就说:“相公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水比较甜?”
顾禹点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又要开始赚钱了心情好,心情好,这水就甜了?”
顾禹迟疑了下,也只能跟着她的意思点头。
因为那水甘甜,可真要说,并不是真的变甜,确实很可能只是心理上的原因。
不过这水了后,早起喉咙的干燥缓解了,精神也跟着振奋。
这边,夫妻正协同合作着,田发来也及时赶来上第一天的班,所以,虽然路晓华昨儿早睡,没来及准备过多的食材,但有两个男的帮忙,倒也能准点出发。
小吃车是昨儿她做饭的时候,邻村那位铁匠大叔亲自给她拉过来的,将东西一一搬上小吃车上,再把小吃车跟板车绑上,她坐上板车靠着小吃车,田发来就坐在前头,拉着缰绳,驱动马儿前进。
田发来其实很紧张,他以前拉过牛车,可没动过马,一时间都不知道那马鞭该不该真朝霁月身上打下去,好在霁月是真的有些灵性,田发来没什么力道地甩下去,它就很乖的自发地动起来。
接下来的路上都挺顺利的,田发来偷偷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操作慢慢地熟练起来。
总算到了镇上,路晓华先到馄饨店里跟李氏夫妇打招呼。
好几天没来了,自然要跟人家问候一声,而且她现在要开始卖新的吃食了,得征求人家夫妇的同意,要是不同意的话,她只能重新找个新的据点。
路晓华带着专门给李氏夫妇准备的糕点送上,李氏夫妇看到路晓华很高兴,他们隐隐听说来福酒楼的少东家找上她,之后路晓华就没再来过,他们都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在镇上的谁不知道,金家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们除了担心,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祈祷着她能安然无恙。
今儿能看到路晓华,看到她用同样的毫无阴霾的笑脸叫着大哥大嫂,平日里刀子嘴豆腐心的李氏,都差点没崩住地哭出来。
但她很利索地一抹眼泪,拉过路晓华好好地询问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