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晓华闷闷地“嗯”了声,却没有起来的打算,继续把自己埋着。
如果凶手是太子的话,这仇不是那么容易报的...等等...
刚还一副要埋自己埋到天荒地老的路晓华突然就坐了起来,顶着乱糟糟地头发盯着伏倾寒:“不对啊。”
“怎么?”伏倾寒眸中含着笑意。
“景王得到小红珠,让他的人研究,这肯定是很秘密的事吧,保险起见,估计还是让宫里的赤阳教接手,那太子是怎么第一时间知道,还那么快速地杀掉翡翠的?景王身边有太子的人?还是赤阳教...有太子的人,还是最核心的成员?”搞不好还是长老级别的。
“很正常,”伏倾寒并不意外,怕是早知道这些,“赤阳教是先皇就留下的隐患,只知赤阳教目前传给了某个皇子,却无法确定是谁。”
路晓华不解地看着他...就目前查到的,赤阳教应该是景王在掌控,当初说这个的时候,伏倾寒并没有反驳,甚至是默认了,如果不是景王的话,伏倾寒就算不告诉她真相,也不会让她走上一条错误的路上。
伏倾寒道:“若是我,我会让其他人顶上。”
路晓华慢了点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她是赤阳教的继承者,但她故意让一些核心长老假意去拥护别人,让那人以为自己是赤阳教的教主,其实她才是暗地里掌控一切的人。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目前所有线索,景王是赤阳教教主,但他这个教主很可能是假的,他本人都不知道。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
路晓华再次往伏倾寒身上一瘫:“好难啊,这皇宫太凶险了,我说相公,你什么时候能退休啊?”
“想回丰河村?”他摸摸她的脸蛋。
“想啊,一对比,我觉得丰河村的村民可爱多了。”特别是,现在大部分村民都拿她当偶像,她又是大地主,还有个专门制造的大庄园,她生活在那里不知道该有多舒服。
“再等等,”伏倾寒俯下、身亲亲她,“等这些都解决,我便辞官。”
路晓华叹息地举起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我就怕皇上不放人...别误会,我是怕他不放我,我做饭太好吃了。”
伏倾寒失笑:“是,娘子最棒。”
路晓华笑着抬起头咬住他的嘴...
——
路晓华看着很安然地待在伏倾寒的宫苑里,除了有些想女儿外,大部分都还好。
事实上,目前整个宫里,就伏倾寒的宫苑是最宁静安详的,其他地方都陷在水深火热里。
因为皇上也开始动作了。
他早就知道宫里人都在欺负他的小九,只是为了保小九的命,也因为跟赤阳教一直在互相对峙,按兵不动,不想打草惊蛇,便只能选择漠视。
这么多年,棋子都安排好了,或许还不到博弈的时机,却可以先干扰一波,不管是谁杀的翡翠,不管是谁想陷害路晓华,皇上反过来借着这个理由和机会,来肃清一拨人。
这几年,欺负九皇子的,一个都逃不掉,也借此,斩掉了不少赤阳教的核心成员,断掉了赤阳教不少宫中据点。
路晓华听十一说这些时,并没有很意外,皇上似乎早知道赤阳教的存在,不可能现在才派她这么个人去做卧底,估计她也是放在前头的迷雾弹而已。
她从伏倾寒那里知道,赤阳教是先皇那会就有的,现在这个皇上登基前,皇宫很乱,哪怕皇上登基,都被赤阳教控制,这么多年才一点点掰回局面,具体怎么回事,路晓华也不太清楚。
反正现在各宫都不好过,赤阳教除非现在就逼宫一波,否则只能暂且忍让,皇上小胜。
反而被“关”着的路晓华优哉游哉,吃好喝好的。
等到第三天,才重新开始审理她。
还是在御书房里:
路晓华被带进去时发现,除了两位老臣外,牧元帅居然也在,并且看到她时,目光深沉灼热得让路晓华都不敢抬头。
“为了避嫌,这次的案件朕并没有交给倾寒,本来还有些为难要交给谁来办,牧元帅主动请缨,你放心,牧元帅为人公正,想来会还你一个清白。”
两位老臣无论心里怎么想,都不得不赞同这点的,只有路晓华偷偷撇了下嘴。
伏倾寒要避嫌,牧元帅这个爹更要避嫌吧,不知道这件事最后如果公布出去了,现在这两位大臣会作何感想。
毫不紧张的路晓华还有闲心吐槽。
审理开始。
从匕首上,牧元帅发现了不同人使用的痕迹,因为当时匕首上沾了血,路晓华碰到了有她的指印很正常,但牧元帅从中发现还有一组比路晓华的手要大的指印。
其次,是死者的伤口。
翡翠挺高的,用路晓华上辈子的衡量方式的话,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可路晓华只有一米六左右,死者的伤口的斜度,明显是比死者还要高的人刺下去的,换做路晓华,除非她踩在一个凳子上。
可这样一来,死者还会乖乖地站着让路晓华杀吗?
最后,牧元帅判定,凶手是个男的,身高比死者高至少半个头以上,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
很可能是宫中某个太监,最方便“溜达”到离火宫,而离火宫除了九皇子只有翡翠,旁边也没什么挨得近又人多的宫苑,杀了人就走,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也就是说,路晓华确实是无辜的。
至于凶手是谁,还得再查,对方隐藏得太深。
皇上知道宫里有个赤阳教,就算真查出点什么来也没法现在就办理,对牧元帅的这个答案不仅理解,而且是满意的。
目前,只要能让路晓华没事脱身就行了。
还另外获得两天放假时间的路晓华,走出御膳房,对着头顶的太阳叹口气,然后重整心情,准备赶紧回家看她女儿去,几天不见,这丫头怕得哭死她爹。
她刚迈开步子,就听到牧元帅喊她:“小、小华?”
路晓华僵了下,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缓了缓,给自己打打气后,笑着转过身去:“牧元帅?您还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