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路良才还不明白的话,那他就真的是个智障了:“你,你,是你,都是你...”
“是啊,是我,都是我做的。”路晓华笑问他,“还觉得,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她不动刀不见血,却将路良才杀得血条见底,毁了路良才心底最大的依仗和希望。
她很明确地让他知道,她这个姐姐不但不会保他护他,还是让他变成这个的罪魁祸首,他原本有恃无恐,不就是以为姐姐能无条件护他,连欠了庞大债务都不怕。
可他现在知道,那些债务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
这比信仰坍塌还让他绝望。
“你,你,”路良才整个人都在抖,“你不怕爹娘知道了,不会放过你吗?”
“哈哈哈哈,”路晓华实在是佩服这一家子,真的是智商感人,“我弱智的弟弟呀,先不说你今天能不能从这里出去,就算你好运离开这里,把事情告诉你爹娘,又能如何,他们现在还能怎么着我?他们要还能像以前那样对我,早从我这里把钱拿走了。”
路良才被那句“弱智的弟弟”气得涨红了脸,可随着后面的话,又白了脸。
“当然,你们也可以去告我,可证据呢,你又要告我什么?是告我逼你去赌?还是告我现在禁锢里?首先,赌是你自己选的,你现在落到我手里,也是自个贪心半夜带人闯我庄子,我没带你去见官就不错了,你还要反过来告我吗?”
路良才张口想说什么,路晓华又抢先道:“当然,你还可以跟我们两个村的人说,用那些不孝父母,欺压弟弟的话,让村里的人为你们做主,用舆论来压我,不过呢,就你们之前做的那些事,你觉得还会有人信你们?我愚蠢的弟弟呀,你们都快众叛亲离了,你还在这天真呢?”
路良才又气又急又慌,他每每想说点什么,都会被路晓华抢先,将他的打算说出来,再赤果果地摊开让他知道这些办法都没有,最后在嘲笑一番。
他心里有一股气,很想用力锤击自己的胸口,把堵在喉咙的那口血喷出来。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路良才头晕,地板都在旋转,喘着粗气肩膀都垮了下来,“我毕竟是你弟弟啊!”
“我刚就说了,你现在才说是我弟弟,才要来跟我讲亲情,太晚了。”
她已经查清楚了,当初是路良才和牛爱兰将她怀孕的事传出去的,传得连县城里都有人知道,可见他们母子俩发费了多大力气,巴不得路小华更所有人唾骂。
如果只是这样就罢了,路小华这些年又没少被他们欺负,可恨的是,他们当时还不知道顾禹是顾家的弃子,还一心想要巴结顾家,虽不知为什么顾家选择了路小华,却觉得路小华肚子里的野种不除的话,顾家迟早会因为这件事嫌弃路家。
于是,就买通了当时给她送嫁的那个媒婆。
正好中途路晓华穿过来了,当时就觉得那媒婆不对,似乎是对她的孩子不利,只是想不通何人要害她的孩子,在那会,顾家大夫人巴不得她的孩子能羞辱顾禹呢。
她不放心查了查,好在那媒婆有那么点良心,没真下得去手,路上一直在犹豫,不然估计都等不到路晓华过来,孩子就没了。
后来路晓华去问时,给了点银钱对方也就说了。
谁能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家人要害她?
大概清楚路晓华真的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路良才跌坐在地上:“那,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已经这样了...”
“这样?怎样?”路晓华哼笑,“我看你行得很,欠了钱,有你爹娘给你擦屁股,你还觉得我赚的钱,我的房子全是你的吧,可不把你美的。”
就这样,根本没让他真正感受到痛苦,真正让他内心受到折磨和煎熬,哪里够?
“你、你...”
“别着急,也别担心,你怎么说也是我弟弟,我还真能把你杀了砍成肉泥去喂猪吗?”
她的话像在保证不会伤他,而听在路良才耳里却更加害怕,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像着被砍成肉泥喂猪的样子。
路晓华这个姐姐,现在在路良才的心里,已经变得面目可憎,非常可怕了。
“我会通知爹娘,让他们来接你回去的。”
路良才怀疑地看着她,他现在已经不敢想她会讨好他了,只会害怕她是不是又在搞什么阴谋。
路晓华却只是朝他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人。
路良才急了,站起身想追:“你、你真放我回去?你说清楚啊,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回来,你...”
他刹住了脚,浑身僵硬地看着突然垂掉下来的蛇头,蛇尾还缠着房梁,蛇脑袋就对着他脑袋,那双眼睛冷冰冰地看着他。
本来对这种大型冷血动物就很恐惧,在加上昨晚噩梦般的经历,让路良才一看到这只蛇,就产生了心理性的恐惧,让他瞬间被定了身一般,动都动不了。
——
路晓华让人去通知路大志和牛爱兰后,就没再管路良才,她的事情多着呢。
她要带孩子,要顾着店铺和工厂,她还要准备能做贡品的东西,恨不得自己能分、身呢,没太多时间理会不重要的人。
她算着账,忽然想起她以前弄了个小本,记录了一些计划,有时候脑子里灵光一闪的,可后来一忙就忘了,于是就记在了那小本上,不过后来去了广安府后,就没打开看过了。
好像跟那些书本塞在了一块?
她开始翻箱倒柜,虽然有不少行李还放在广安府那没拿回来,但那个小本子当时并没有拿去广安府,而是跟一些顾禹看得熟透不想再看的书籍放在一块的。
找了许久,找到了一个匣子,路晓华想起来了,当时她将不用的书都塞在这匣子里的,瞧她这脑子。
打开匣子,路晓华将里头的书捧出来,大约有六七本,路晓华很轻易地就找到了她记录的小本子。
可,夹在这里面的这封信,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