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晓华刚来村子里,因为未婚先孕,后来又有周大根他们的诬陷,她跟村民的关系一度很紧张。
随后后来也因为种种原因,关系得到缓解,且因为工厂的事得了不少好评,但也没到把路晓华当亲人的地步吧,更别说还出了陈老爷这档子事,昨夜之前,村民们不是还对路晓华喊打喊杀的吗?
前后差别太大,胡琼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路姐这是,施了什么妖法吗?
——
陈大财听到路晓华是哭着回村的,心情很好地搂着最新受宠的小妾,云雨后呼呼大睡。
睡到半夜,被仆人的叫声和拍门声吵醒。
小妾被吵醒还闹了脾气,陈大财一边哄着,一边朝站在门外的仆人喊道:“吵什么吵,滚!”
“老爷,出事了,出事了!”
老管家也来了,着急地喊着。
这位老管家跟着陈大财很多年了,知道陈大财很多事,了解陈大财的脾性,要不是真有事,绝对不会这个时候来吵他。
陈大财顿时清醒过来,推开了还想跟他撒娇的小妾,起身套上外衣,都没穿好就去开门,老管家带着仆人还站在外头:“怎么了?”
“老爷,州府派来的那个人...”
“怎么,已经开始对付县太爷了?”
“不是,他找到了您犯案的证据!”
“什么?”
老管家有很不好的预感:“老爷,赶紧跑吧,离开这里。”
陈大财不愿意,“州府来的人是我请来的,他不去对付县太爷,找我的证据?开什么玩笑?”
“老爷,这事不对劲,咱先避一避?”
“避什么避,他还真敢来抓我不成?”
话刚落,守门的仆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还摔在了陈大财跟前:“老爷,不好了,好多官兵闯进来了!”
陈大财瞪目,踢开挡路的仆人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一队穿着捕快服饰的人冲了进来,将陈大财和老管家包围了起来。
“陈大财,你涉嫌盗窃、杀人等多项罪名,跟我们走吧。”捕头毫不废话地下令,“带走。”
“你们敢?”陈大财横声威胁,“今天谁敢碰我,明天就等着被赶出丰德县吧!”
“那也要陈老爷明日出得了大牢才行,带走。”
捕头再次下令,捕快们冲上去压住陈大财,陈大财自然是抵抗的,老管家更是叫来了所有的护卫,想要从捕快手中抢回陈大财。
换做平时,这点护卫在丰德县里非常够用了,可今日捕快联合官兵来势汹汹,没多久那些护卫都被打趴下,陈大财也被人一左一右地压跪在地上。
他衣衫不整,一头半百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一个每天精心打扮自己的老头,这会狼狈不堪得像个老疯子。
老管家也没能跑走,被按压在陈大财身后。
捕头再次道:“都带走。”
陈大财主仆,加上那些护卫,一个都没得逃的被押走了。
他们在牢里住了后半夜,第二天一早就开堂审理。
公堂上,主位上自然坐着县太爷,可旁听位置上却坐着州府派来的人,陈大财手铐撩链加身,被带上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他抓狂地要朝那人冲去,捕快一拉他身上的锁链,将他扯了回来,再踢他腿弯。
“咚”的一声,陈大财重重地跪在地上,听声音都觉得疼。
陈大财老实了...不老实就打到他老实...案件便开始审理。
原告有好几个,当中一个老汉告陈大财杀了他的女儿,原是陈大财看上他的女儿,强来不行失手杀了他女儿。
一个妇人,告他酒楼用的菜不正,让她丈夫跟几个朋友吃了后重病,她丈夫没能撑过来死了。
原来是为了便宜,买了病死的鸡鸭。
这两个还是最近发生的,还有几个时间比较久的,比如一位年迈的妇人,说陈大财霸占了她家的房产田地,害死了她全家,她当时还有一口气侥幸没死,当了几年的乞丐,早就想死了,可仇人还好好活着,她怎敢死。
本以为这辈子没希望报仇了,没想到终于让她等来了希望。
这些案子,桩桩件件,简直是丧心病狂。
陈大财自然是否认的,反过来说他们联合起来污蔑他,然后县太爷就拿出了证据。
说来,陈大财对自己太自信了,也是这些年顺风顺水让他有些膨胀,从不把他眼中的屁民当回事,因为,他做事并不细致,留下了很多线索和证据没有清理掉。
这两三天里,路晓华让十一,配合州府来的这人收集陈大财犯案的证据,找这些原告和人证。
陈大财这些天的精力都放在丰河村路晓华几人身上,让州府来的人成功钻了空子,没费什么功夫就得到了能压死陈大爷的罪证。
事到如今,陈大财再辩驳也没用了,他破罐子破摔,承认了所有的罪责,然后恶狠狠又嚣张地瞪着县太爷和州府来的人:“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们真敢杀了我吗?”
他那么多儿女不是白送人的,还有他上京做官的亲戚,他承认他跟这个亲戚并不熟,可他要真死了,谁敢保证他这亲戚不会为他报仇?
他就不信一个小小的芝麻官,真敢打这个赌?
“对了,”县太爷从袖子里拿出了几张契纸,“你的几个儿女联名,要跟你断绝关系。”
“什么?”陈大财跪着的大腿挺了起来,死瞪着那几张对折的纸,恨不得能一下子看穿里头都写了什么,“这不可能,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天作孽尤可存,自作孽,不可活。”县太爷不愿跟他多说,不愿跟他解释,直接下令将他押入大牢,给他判下的是死刑,只等州府那边文书也通过后,开春遍问斩。
而这段时间里,陈大财会一直盼着他那些儿女来救他,盼着上京的亲戚来救他,可县太爷最后拿出来却没给他看得的断绝关系的契纸,则会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让他越来越不安、焦躁、怀疑、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