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晓华再次白他一眼。
顾呈无所谓,他看了眼洞口:“都这个时候,差不多也该有人找过来了。”
闻言,路晓华也跟着看了眼洞口,眉头忧心地蹙起。
她和顾呈现在想换个地方也换不了,只能祈祷找到他们的,是自己人,而不是那批杀手。
“若是借着你的好运回去了,”顾呈道,“我希望你能别参加厨艺大赛。”
“嗯?为什么?”
她没等到顾呈回答,就先听到洞口那里传来了响动。
说来就来,就是不知道来的是谁,路晓华和顾呈都屏息地盯着洞口等待着,等待他们即将到来的命运,究竟是...
外头先是有火光传来,然后是藤蔓草枝被拨动的声响,再然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先钻了进来。
还没看清对方的样子,路晓华就认出来了,她原本蔫蔫地靠石壁坐着,动都不肯动一下的,现在立马就生出力气来,两手扒着石壁站了起来。
刚站起来,她立马就朝那人冲了过去,后者才钻进来,就被她抱住,但因为肚子抵着,她上身要往前倾,又是冲过来的,一下子没能站稳,差一点就双双跌倒。
幸好顾禹地盘稳,跟座山一样稳稳地立在那里,接住了路晓华,并用力地回抱住她,那双臂紧迫得恨不得将她整个揉进他的骨血里,融为一体,再没什么东西能将她从他身边带走!
路晓华被勒得疼,可就是这种疼,让她能更深切地感受到顾禹现在就在她身边,两只手也紧紧地拉拔着顾禹,要不是还带着个沉重的肚子,她怕是要直接跳到他身上去。
还是顾禹先恢复理智,将她推开一点,借着身后人的烛火看清路晓华,怜惜地捻着她乱掉的头发,再擦了擦她脸上的脏污:“没事吧?”
路晓华摇摇头,想告诉他自己挺好的,可嘴一张却说不出来,忍了一天一晚的眼泪跟雨滴一样唰唰地往下掉,瞬间就哭成了泪人。
她在他面前,从不会掩饰她的胆小,也会变得更爱哭,平时动不动就在他面前红鼻子,现在更是一哭就一发不可收拾。
顾禹很有耐心,用自己干净的袖子擦拭她脸上的泪,他身上这身衣服是真丝做的,很是柔软,他顺便还给她擦了擦脸,一点都不在乎这件贵得要死的衣服是不是会脏掉。
然后,顾禹将她再次拥入怀里,再拉起身后的披风,将她密密地包裹住,这动作乍一看是怕她冷着,实则更像是要将她藏起来,不再被任何人看见和觊觎。
顾禹这才看向顾呈。
顾呈早在顾禹进来时,也撑着坐起来了,他看到顾禹也很惊讶,他想过来的或许是敌人,或许是他的人,怎么都没想到会是顾禹先找过来。
更惊讶的,是路晓华冲向顾禹时,顾禹对路晓华做的也让顾呈很不可思议,那般耐心的安抚,那般视若珍宝的凝视,那般小心翼翼又安奈着疯狂地将她藏起来,谁能说顾禹不爱他这个妻子?
顾呈脑海里想起路晓华反驳他的话:“他对我可好了!”
他自嘲地笑了声,看他俩这种情况,休妻,谁信?当然,他嘲笑的还有顾家和李家,怕是被顾禹耍得团团转吧,真是...莫名地痛快。
见顾禹朝他看来,顾呈本能地浑身僵住,有此刻顾禹散发着骇人的煞气,但更多的是从小到大,大哥对他造成的阴影太大...
只要是跟他大哥有关的事,他都没法真正的冷静下来,更别说现在还被明显震怒中的大哥看着...顾呈身上的寒毛根根立起。
两兄弟对视了片刻,还是顾呈先败下阵来,他努力表现得吊儿郎当无所谓一点:
“说起来,大哥是不是该感谢我,要不是我将嫂嫂带走,她那两个护卫还真不一定能在那种时候护住她,啊,说到这里,弟弟我挺好奇的,大哥上来找来的那两护卫,身手挺不错啊,怕不是一般人吧?”
那个“吧”字他说得很轻,颇有挑衅的意思。
面对顾呈偏向夸张的表演,顾禹可谓非常平淡了,面无表情,只用那双黑眸盯着他:“今天伏击的杀手都死了。”
顾呈:“……”
“你想成为下一个?”
顾呈在他黑眸的凝视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顾禹气势强盛的压着顾呈翻不了身,才淡淡道:“不想死,就把嘴闭上。”
顾呈不甘心地想反驳两句,但嘴一张,又把话咽了回去。
偷偷从披风里钻出来的路晓华,正好看到这一幕...不是她想花痴,是她相公真的太a了。
顾禹重新将她塞回披风里遮掩实了,才对后头进洞的人说:“把他带回去。”
然后顾禹抱起路晓华,先出了山洞。
路晓华再次从蒙头蒙脸的披风里钻出来...主要是太憋了。
她的眼睛红红的,脸上还带着泪痕,但已经没在哭了,一边带着哭久的后遗症时不时抽搐一下,一边又好奇地看看周围。
荆一正指挥着人将顾呈抬出来,这些听从荆一命令的人路晓华不认识,可看着应该不是顾家的护卫,而她此时被顾禹抱着,一步一步稳稳地往前走,离荆一他们越来越远。
“我们这是去哪?”
“回家。”
“...你要抱着我走回去吗?”
顾禹低头睨她:“你现在能走?”
当然不能!路晓华舔舔嘴唇,提议道:“不然骑马呢?”
这里是山,马车也没法行驶,只能马儿还能骑一骑了。
“不行。”
“为什么?”
“太颠。”
路晓华想说,她白天被顾呈抓走时,坐在马背上飞驰了好一会,她都没什么事,后来又被顾呈拽着走了好久...现在想想也是挺后怕的,幸好她的宝宝够坚强。
但她最终没提这事,因为顾禹的脸色实在难看。
是,他看着确实是没表情的样,但任谁都不会觉得他此刻心情好,他刚抱着她从山洞里走出来时,简直生人勿进,荆一都不敢靠近他说句话。
路晓华小心地问:“你在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