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春不满地嚷着:“……我千里迢迢过来,就是要嫁给你的……可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最起码,也得有点表示吧?”
顾禹木着脸,不对此表示回应。
“你...”李雅春想发脾气又不敢真对他发,“你说话呀。”
“恐不能如小姐所愿。”
“什么意思?”李雅春急了起来,“我哪不好吗,还是说,你还在惦记你前妻?”
如果真是这样...李雅春眼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杀机。
顾禹对这类杀机感应最灵敏,当下眸子里也闪过冷意,但他却平静地说:“钱夫人,要我娶她侄女。”
“钱夫人又是谁?”李雅春杀气腾腾地问。
“奶娘。”
“……”
李雅春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的奶娘?她算什么东西...不,禹,我并没有要侮辱这人的意思,我只是不明白,一个奶娘,怎么能管到你娶妻上头?”
她想说的是,奶娘又如何,奶娘后面就算有个“娘”字那也是下人,居然敢让主子娶自己的侄女?这是想拿她家低贱的血脉去侮辱自己的主子吗?
可她看顾禹脸色不是很好看,就不敢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顾禹却道:“在下还有事,告辞。”
“什...顾禹,你什么意思?顾禹,你站住!”
顾禹不是她以前认识的一心想巴结她的男人,更不是那些对她唯命是从的仆人护卫,她喊得再大声,再命令,顾禹都没停。
等李雅春撒腿追的时候,一出大门,就没看到顾禹的踪影了。
她气得脸都有些扭曲了,喊来了身旁的护卫:“把顾禹那劳什子的奶娘给我查清楚,我倒想看看,她到底多大能耐能让顾禹听她的,对,还有她那侄女,到底多国色天香,让顾禹宁愿听他奶娘的话去娶那么一个乡下土鳖子。”
她现在恨不得去掐死那女的!
至于路晓华这个前妻...有这两人挡着,早被李雅春抛在脑后了。
——
路晓华在房间里看信,来自丰德县田发来,还有工匠俱乐部的信,跟她说这将近一个月里店里的情况,然后路晓华在拿出自制的简陋炭笔,在空白纸上计算着。
要开启小田的第三层,除了要一千两解锁外,还有个额外的条件,她必须用小田里的商品赚到五千两。
这里面倒可以稍微投机取巧一点,比如一道菜里,只要有一种食材是来自小田的,这道菜卖出去的钱就算。
比如一道菜的菜谱,是小田里买的,比如木匠或木匠做出的成品图纸来自小田,这些不管是菜还是工品,只要是在她名下店里卖的,都可以算小田的业绩。
当然,这五千两不用交给小田,就相当于给小田看的启动资金,不过开锁第三层要一千两,卖三级灵水要一千两,两千两也不是能说拿出去就拿出去的。
要想今后的店里正常运行,还有物流那边需要不少钱,她必须要尽快赚到比五千两还多的钱...晚了,怕顾禹先再毒发一次。
虽有二级灵水可以医治他的身体,可一来,身体会产生抗性,同样的病症反复使用,药效会越来越低,其次,身体老被那般残害,终究不是好事,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会留下什么隐患,好比手断了就算再接回去,那只手也很难恢复到从前。
二级灵水确实神奇了点,但也很难保证万无一失啊。
将扩散的思维拉回来,路晓华继续算账。
仅靠丰德县那两家店卖的,想卖到五千两不知道要多久,广安府这边的点心店要开张还要几天,怕是也没办法这么快赚到五千两,还得再想想办法才行。
路晓华在纸上算着,偶尔觉得不对或算不出来就抓头发,只恨自己数学算得不是太好,没法像那些神算子一样,稍一过脑就能算出来,以前都有顾禹帮她算的——啊,我恨数学,啊,我恨我丈夫!
就在这当会,有人来敲门,路晓华脑子里还在算着有那些可以记录到小田的销售额里,听到外头是柳星墨,想也没想就起身去开门。
门外不止站着柳星墨,还有她的母亲柳夫人,母女想着要给路晓华一个开心的样子,所以门开那会,母女两还微笑着,等看到路晓华的模样,那笑就差点绷不住。
身上衣服胡乱地穿着——路晓华自制的睡衣。
头发凌乱——算数的时候抓的。
脸色苍白——蒙头算那么久能不白吗。
无论怎么看都是为情所困,意志低沉,随时可能倒下的样子。
“路、路姐,你...”柳星墨还想努力撑着,但还是撑不住地上前一步抱住她哭起来,“路姐你坚强一点,天下好男人多的是,这个没了,我再帮你找下一个!”
换做以前,她肯定说不出这种话来,可跟着路晓华久了,一些思想就渐渐地转变了,平时可能不显,一看到路晓华这样,就给暴露了出来。
好在柳夫人这会也顾不上女儿说了什么,她拥着两人进了屋,让路晓华坐下,再让女儿去打水。
柳夫人给路晓华清洗,换上衣服,再坐在铜镜前,给她梳头发。
“咱们女人有时候确实...不好过,你这情况也是老天不庇佑,但人总要向前看,你有孩子,还能自己赚钱,想来今后养活你和孩子不成问题,就算今后再找不到好人家,也能跟你的孩子一起努力把日子过好。没什么过不去的,嗯?”
柳夫人更加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大磐王朝倒没有禁止妇女二嫁,但被休掉的就算自己愿意二嫁,却没有男人想娶,能娶她的都是条件很差的。
以路晓华的情况,倒不如带着孩子好好开着店,肯定比随便再嫁一个过得好的...也比惦记着之前那负心汉好。
路晓华有些汗颜,柳夫人的温柔让她意动,想着如果她有母亲的话,她娘是不是也会这么温柔地给她梳头,给她开导?只是,昨晚刚跟自己丈夫同床而眠的她,真的没有伤心难过想不开的,让柳夫人母女这么担心,实在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