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下人住的,你没事别来掺和。”
“那边主院,没有老爷的通知,不准踏入。”
“那边是客房,有时候会有尊贵的客人过来,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别去玷污了客人的眼。”
“这里是姐妹们住的,今后也是你住的。”
走过好几处院落了,王夫人总算带着她进了一院子。
院子很干净,也很别致,可...没什么人气,就觉得空落落的,刚刚王夫人还说,这里住着几个姐妹,也就是王员外的几个妾室之类的女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住了几个小主,怎么还这么冷冷清清的?
路晓华真的觉得,偌大的一个王家庄,整得跟鬼宅似得。
走过几间房,王夫人推开了其中一间房对路晓华说:“以后你就住在这。”
路晓华往里瞧了一眼,心里哼道:要是在这里住了超过两晚,她就不姓路,以她家相公的性子,最迟明天,她就一定会被接出去。
她就是这么相信他,没来由的。
“每天申时以后不可再离开房间,直到老爷召唤...希望我跟你说的这些规矩你能记住,否则吃了苦头,别怪我没提醒你。”
路晓华不客气地笑:“我倒也想看看,不记住这些规矩会如何。”
王夫人看了她一眼,没对她这句话反驳什么,只道:“申时已过,你在房间休息吧。”
随后,一直看着路晓华的打手示威地朝路晓华逼近,路晓华耸耸肩,走进房间,然后房门就被从外面关上了。
路晓华从门缝里往外瞧了瞧,打手至少留下了四个,就在门口守着。
怪不得她说不记规矩会如何,那王夫人都不回她,怕是不屑回,因为这些规矩记不记,都有人“按着”她执行。
就比如什么申时过后不得出房门,他们这么守着,想出去也出不去。
也不知道其他“姐妹”,也是被这么看着,还是都自动遵守?
她刚看其他房门都紧闭着,出门院口有看守的外,并没有像她这样,房门口都站着打手。
路晓华退回房间里头,暂时没法出去,她就暂且忍耐下来,看看她可能要待会的房间。
比起一路看过来的院落,这房间在这王家庄里应该算最普通简洁的了,就很基本的生活用品,没有多余的名贵的摆设...连盘吃的都没有,她都没吃晚饭,肚子饿得都叫了。
以防万一,路晓华在小田的空间格里放了一笔钱,就直接在小田里买了颗苹果出来啃,反正她看这房间的门,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开。
那个王员外大概想先给她来个下马威,连饭都不给她准备,自然不会这时候来找她。
啃完了苹果,无所事事的路晓华还买了个哈密瓜,用之前买来威胁王员外的匕首切开,听说肚子饿的时候吃哈密瓜比较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王员外来的时候,路晓华正腆着肚子,靠在椅子上睡着,但她并没有完全睡着,王员外进来她就睁开了眼睛,十分精神地盯着王员外。
王员外对此并不意外,他颠颠地走进来,在路晓华戒备的眼神下,坐在跟她隔了一张桌子的椅子上,一个安全又不太安全的距离。
“怎么样,休息得好吗?”他还很亲切地问。
“不好,这不是我的家,没有我的家人,”路晓华冷然地瞥他,“还有一头猪盯着你,怎么可能会好。”
王员外阴霾地眯起眼睛,但他并没有发怒,反而笑着道:“一开始来我这的,比你还牙尖嘴利的也有,可最后呢,一个个温驯得跟小猫似得。”
路晓华不以为然地扯了车嘴角。
王员外站了起来...路晓华立马警惕起来,他却只是绕着房间随意地走动,似在检查她的房间状况。
路晓华按住因过于紧张跳得有点快的心脏,她以为王员外是个易燥易怒的人,这样的人比较容易掌控,也有些头大无脑之感。
可越是跟王员外接触,越发现他跟传言不像。
这人脾气确实不好,但他的忍耐力很强,她想跟他玩心理战,他却反过来玩着她的心情,这王员外给她的感觉太...太奇怪了,打从他去一段香开始,自己的心情和反应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很紧张?”
路晓华哼了一声。
王员外也哼了声,却是嘲讽的:“是该紧张,万一再用死来威胁我,还能不能拿曹大人威胁我?”
路晓华面庞绷紧。
“其实我很好奇,你跟曹大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是说,”他回到她面前站定,“他跟你那相公,有什么关系?”
路晓华因为他的逼近,身子下意识地要往后缩,但她忍住了,反而微微仰起脸与他对视,还扯了抹笑:“你猜猜看?”
模棱两可的答案,通常会让人想得更多。
但这套似乎没什么用了,王员外与她对视片刻,忽然又很随意地走开了:“有没有关系并不重要,我之前差点被你给糊弄了。”
那语气,就像她是个调皮的小妖精,而他正在容忍她的调皮。
“我突然想到,就算你真死了,那曹大人又怎么会知道呢?等他什么时候知道了,你尸骨估计都早烂了,我说你是病死的,你就是病死的,死无对证,他能拿我何?”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语气突然从温和变得凶狠,路晓华心里马上升起不好的预感,刚想起身跑,她的肩膀就被一只手按住——王员外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后,并且发出与那臃肿的身体并不相称的速度,肩膀一被他按住,她就没办法在站起身。
危急爆发了本能,路晓华几乎想都不想就将早就买好准备着的“迷梦”丢了出去。
王员外的表情就迷茫困顿了起来,神情也有些呆滞,路晓华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冷静后才使唤得动自己刚被吓得软了的手脚,扶住晕晕乎乎的王员外,小心再小心地让他在椅子上坐好。
确定他没有醒来后,路晓华才捂着胸口很轻很轻地吁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