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晓华计划着继续买地。
家里田地里的菜、果子,鸡和鸭,这些要加大种植和养殖,不然就快要供不上了。
这两天得把猪也养上,现在就猪肉这块,不是小田出产的,质量差很多,但想要提供给一个餐馆的量,肯定不能只养一两只,她的鸡鸭都已经扩建再扩建了,猪的体型更大,所需要的场地也大。
以上种种加起来说明了两个问题,地还要再买,人也还要再招。
不做不知道,一旦开始运行起来,处处都是问题,哪哪都等着她去解决。
还好她有个脑子堪比计算机的相公,有时候脑子一团麻的时候就找他说说,他总能一条一条地给她理顺了,然后帮她记在本子上,她对照着本子来就行,想到什么再添进去。
正在她想得入神的时候,忽听到十二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夫人,有人拦截。”
“什么?”路晓华下意识地回了句,没等来十二的回答,等来了马车的紧急刹车,她因为惯性,身子往前冲了下,赶紧扶住前面的那张桌子。
她推开车厢的门,坐在板车上的十一压低了帽檐,微微瑟缩着身子,看着像是被眼前的阵仗吓到了...
在马车前方左右,被十几个人围了起来,他们都穿着一身利索的短打,看着像看家护院的打手,不像是山贼。
“你们、你们是谁?找错人了吧?”
“路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随着一颇为熟悉的声音响起,正前方包围着的人让开了一条道,一个挺着将军肚一身亮堂的男人走到跟前来,胖胖的手指摸了摸他的八字胡,神色得意,笑容下流。
路晓华扒着门框的手紧了紧:“员外,可是对小妇人有何不满?何至于这么大的阵仗?”
“路老板可能误会了,本员外只是来接你回去罢了。”
“不劳烦员外了。”
“要的要的,我要不来,你怕是又要走错了路。”
路晓华勉强笑道:“这路我来回走了那么多次,怎么会走错呢?”
“那是因为,你一直都走错了。”员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契纸,抖开,“路老板,路小华,这是你的卖身契,你早被你娘卖给我了,现在,你知道你该回哪个家了吧?”
十一抓着斗笠的帽檐,路晓华表情如遭雷劈,她惊道:“你姓王,王员外?”
王员外是个土地主,路家村和隔壁张家村有好多地都是他的,他也是曾经,牛爱兰想要将路小华卖了的那个买家。
“看来小华姑娘还记得本员外?”
记得个屁!
路晓华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王员外,我早已嫁人,我爹娘是做不得主的,更何况,他们早跟我断了亲,你这份契纸是没用的。”
“不不,这契纸是在你婚前就成立的,你爹娘早在你成亲前,就把你卖给了我,虽然我一直没来将你带走,可不代表这契纸就不作数了。”
“不可能!”路小华的记忆里,牛爱兰确实打算将她卖给王员外,可还没谈拢呢,顾家就出现了,要当时真的谈成了,王员外怎么可能放任路小华被送去跟顾家成亲,现在又突然找来?
路晓华朝王员外伸出手:“我要检查你这契纸!”
“契纸当然是真的,就算你拿去衙门里去告,那也是真的。”嘴上这么说,王员外却将那张契纸重新收回了怀里,“放心吧路老板,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总好过顾大少爷那个短命鬼吧,他除了拖累你,还能帮到你什么?”
“你闭嘴!”
一听到顾禹被侮辱,路晓华就有些失控地低吼。
吼完之后,她轻喘两声,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一段香的时候,她就已经杠过王员外了,到了此时此刻,没必要再装什么好脸色,她直言道:“我不管你这契纸真的假的,牛爱兰和路大志代表不了我!”
“你这是不想跟本员外走?那行,那我们直接到衙门去,家仆逃逸找回来就是二十大板,只怕这要是打下去,”王员外眼睛往路晓华肚子上扫,“你这身子,怕是吃不消啊。”
路晓华咬着下唇瞪着他!
“顺便告诉你,有这契纸在,就算是那曹大人,也管不到别人的家里事。”王员外嘿嘿笑着,“小华啊小华,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吧?是现在跟我走呢,还是我们先去一趟衙门,再被拖着回去?”
怒急的路晓华被王员外这么一提醒,忽然福临心至,想通了这一串事。
契纸明显是假的,可王员外一点都不怕,口口声声说可以到衙门去告,衙门是张县令的地盘,张县令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王员外不可能带着她去衙门后,再去跟张县令“沟通”契纸的事,要这样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有底气,所以这事,张县令本身就参与着...
问题来了,是王员外想搞她,合谋了张县令,还是张县令想搞她,找上的王员外?
路晓华更觉得是后者。
此外,张县令跟顾家有关系!
张县令还跟金家联手,背地里不知道做了什么大事。
那么顾家,跟金家,还有这王员外,有没有什么联系?
张县令不一定是因为金家的事想调查她,在金家这件事中,张县令所知道的,应该跟她扯不上关系,可顾家就不同了,无论顾禹做没做,顾家都可能怀疑上顾禹,至于怀疑什么,路晓华暂时不知道。
抛开以上这些猜想,就张县令跟顾家有关系这一条成立,那么,顾禹是被顾家遗弃,顾家不仅把他丢到路家村让他自生自灭,还逼他娶了个未婚先孕的女人来作践侮辱他,可见顾家,至少顾呈,并不想看顾禹好。
如此,顾家要突然发现,顾禹的妻子居然能在县城里开店做生意,且生意还不错,那么这顾呈会怎么做?
定然不会让顾禹好受,想尽办法让他再受折磨!
想通这些后,路晓华心情十分糟糕。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