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琼现在还小,可塑性很强的,路晓华挺期待自己会将其培养成什么样的人。
三人正在灶房里忙着,难免说起昨晚的事,聊着聊着,胡琼就说到周大根媳妇的那根金簪。
话语的意思大概是,也不知道周大根赚了多少不义之财,买了那么一根金簪,肯定很贵的。
路晓华没好告诉她,那金簪也就表面渡了层金,里头是铁的,当然,哪怕是表层一点金,也是需要不少钱的,路晓华想起来时还是有点肉痛。
是的,那金簪是她准备的,由十一偷偷给周大根媳妇插在头发上,她算准了周大根媳妇的贪性。
三人刚将早饭整出来,出去倒水的胡琼跑进来,神色有些怪异地对路晓华说:“姐姐,外面、外面好像有人找你。”
“嗯?谁啊?”
“就赵万他们,一直站在篱笆外,应该是要找你的吧,可他们又干站着没喊人,我也不确定。”
路晓华也疑惑地抓抓脸颊,擦擦手走了出去,果然看到了还站在篱笆外的一家三口。
她走过去,隔着篱笆喊他们:“喂?来卖菜啊?不好意思哦,我现在不缺菜。”
她说话很不客气,就是一个正常的被背叛的人该有的样子,丝毫不提昨晚的事情。
赵万媳妇是个喜欢图点小营小利的自以为精明的女人,所以当时路晓华的“丑事”被村里大传特传,她非常当机立断地跟路晓华断绝生意,当然,结果是被路晓华冲进家里索、要了精神损失费,还被要回了定金赔偿等等,说起来还是亏了,以至于一直都不待见路晓华。
赵万就是个很普通的农家子,在外就努力干活,在内就被自家婆娘管着,姑且算是个疼媳妇疼儿子的好男人吧,但大概就是太听媳妇的话,少了点主见。
倒是胖哥综合了夫妻的优缺点,有点小精明,有点喜欢斤斤计较,但又有些憨厚义气。
因为父母厌恶路晓华,他自然也讨厌路晓华,特别是当时过来跟路晓华说家里不跟她做生意时,被路晓华抓着后领威胁的时候,他对路晓华那是又讨厌又害怕。
但这些都是之前的事了,昨晚之后,一家三口对路晓华只有感激。
赵万媳妇就算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她也爱自己的丈夫和家人,她知道昨晚要不是路晓华出面,他们一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当时村民都因为好几个人被砍伤愤怒得失去理智,又被周大根挑拨,说不定真的会在失控下伤害他们。
当时,连他们的朋友亲人都放弃了他们,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站出来的,会是路晓华!
可能亲人朋友们当时是觉得等事情缓一缓,再好好说,然而,对他们一家子来说,当时是真的又绝望又心冷,给他们希望的,是路晓华。
胖哥这小孩就直接一点了,他感谢路晓华救了他和爹娘外,也觉得路晓华好厉害!
经过一晚上心里的愧疚和折磨,最后一家三口就站在了这里。
赵万媳妇提着一篮子最新鲜的菜,放在篱笆旁那扇木门旁,有些拘谨尴尬和紧张地搓着自己的手:“那个、那个我们不是来卖、卖菜的,昨晚的事……”
“昨晚?”路晓华抢过话来,还是那有点倨傲地态度,“我昨晚是看周大根不爽,我跟他可是有仇的,你们不会是来给他求情的吧?”
见一家三口同时摇头,路晓华憋着笑:“那是什么事?难道是来卖菜的?来找我买吃的?”
她绝口不提昨晚帮了他们的事,反而还引向了别处。
这样一来,昨晚就算真帮了他们,也是她无意间做的一样,谈不上什么恩情。
“不不,我们是……”被路晓华堵了口,赵万媳妇那道谢的话就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
倒是她儿子没什么顾虑,直接就朝路晓华喊道:“对不起啊顾婶儿,之前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我、我爹娘也知道错了,您能别生我们的气吗?”
路晓华掏掏耳朵:“你叫我啥?”
“顾、顾婶啊,怎么了?”
路晓华用力抿了抿嘴,又反驳不了,因为顾禹跟赵万算是同一辈,胖哥叫她婶也没叫错。
她摆摆手:“行了行了...我什么时候帮过你们了,谢什么谢啊,走吧走吧,我这还要忙呢。”
“我没道谢啊,”胖哥这小子也滑头,“我是道歉,顾婶儿你愿意原谅我们吗?”
路晓华抬头望去,不止胖哥,赵万媳妇和赵万一人一边搭着儿子的肩膀,全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看得她头疼。
她不怕别人仇视她,她就怕别人这么看着她,总觉得别扭。
她故作厌烦地摆手:“别来这套...”她最终败在孩子哀求的眼神下,“我、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都叫我婶了,我还能跟自己侄子计较吗?”
说到“婶儿”的时候,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胖哥高兴地跳了一下,赵万夫妇也终于笑了出来,赵万媳妇赶紧指着那篮子菜说:“这是刚摘的,都是最新鲜的,你、你菜地里的菜不是还没长好吗,在外面买多贵啊,都是自家种的,你之前吃过,是好的吧?我是说,这是给你和顾兄弟尝尝的,不用钱...你要忙吧,我们先走了,先走了。”
然后赵万媳妇就赶紧拉着丈夫和儿子走了,生怕路晓华不收似得跑得飞快,上回胖哥也是这么跑的,意义却完全不同。
路晓华确实是不想收,但人已经喊不回来了,无奈之下只得开门将那篮子提进来,结果看到除了菜,下面还塞了好几颗鸡蛋。
路晓华摇摇头,想着顶多做了什么好吃的,给那胖哥送去一点,这小孩...颇有点爱憎分明的感觉。
早饭,田发来和胡琼跟路晓华和顾禹一起吃的,因为要让田发来练习,做了不少,胡琼快速吃完后,就拿了三人的份回去给她娘和武婶武宁吃。
走前,胡琼私底下找了路晓华,支支吾吾地问了武宁母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