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祁从冥界降临辛国,在国都之外遥望,这次却没有看到浓郁的帝王之气,反而是一阵黑气在国都萦绕,辛国那浓厚得难以化开的国运,被逐渐侵蚀。
国运不显,必有妖魔,洛祁进入了辛国国都。城里依旧留有一些废墟,但是那万众一心重建国都的场景已然不见,有的只是对着木雕和画像跪拜。
耳边响起了各种愿望,酒色财气一点儿没有落下,复仇陷害也只是寻常,这哪里是一个国都,分明就是一个邪教聚会的场所。
洛祁进入街上之时,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当他走到一副画跟前,看着画中之人,忽然觉得有些眼神,细看之下,洛祁不由得面色一沉,这个辛国国都人人供奉的龙僧人居然是梦泽。
洛祁随意找了一个人询问,但那人却极不配合,大骂洛祁耽误了他供奉龙僧人,耽误他发财。
想要从普通人的嘴里套话,洛祁自然用不着花费多大的功夫,那人在说出事情的始末之后,只感觉到一阵恍惚,便恢复了意识,没有丝毫犹豫,重新开始祭拜。
对龙僧人的信仰只要足够虔诚,他们便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有如此威能,自然没有人愿意劳心劳力地过活,于是堂堂辛国国都就变成了眼前这番模样。
无论是天界太子还是天龙菩萨,梦泽完全有资格享受人族的供奉。但这种几乎连自我手失去的崇拜,即使是仙神也不会允许。
信仰之力固然能够让被供奉者修为迅速提升,但却并非以这种竭泽而渔的方式。辛国万民明显已经被蛊惑,以此方法来凝聚信仰之力,便可被称之为邪神。
洛祁朝着皇宫走去,这一次,他没有受到丝毫阻拦,守门的卫士全都松松垮垮,甚至连抬眼看洛祁一眼都欠奉。
洛祁很快就锁定了夫子所在,施展法术来到了他的面前,看着夫子与寻常无二,这才放心下来。
“此次水神可是为那龙僧人而来?”夫子先开口道。
洛祁本想说自己是来求取可以诛灭天帝的力量,但转念一想,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如今辛国已经陷入了危局之中,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帮辛国解了这场为难?真好,他也想要看看这梦泽到底在搞何种把戏,让人间变成这样一副景象。
思及此处,洛祁开口说道,“也算是原由之一,在下现有一疑惑需夫子解答,这龙僧人已经将辛国糟践成这副模样,你们人间的监管者就不出手阻止?”
“这话由我来回答吧!”就在此时,一男一女从屋外走了进来,正是云即墨和彩霞仙子。
彩霞仙子对着洛祁欠身一礼,“彩霞见过水神!”
“你认得我?”洛祁有些惊讶地问道。
彩霞笑道,“彩霞曾为天界舞仙,自然是见过水神殿下之威严。”
洛祁摆手道,“如今我已失了了神位,倒也不必多礼。”彩霞微微颔首,退到了云即墨身后。
“你受伤了?”洛祁打量了云即墨一番之后问道。
云即墨苦笑道,“与那龙僧人斗过一场,本以为只是妖僧作祟,未想是来了一尊邪佛,人间监管者和其他诸界不同,需要依靠人间之力,如今人间之力散而不聚,我自然是虚弱异常。”
洛祁心念一动,不做痕迹地问道,“若是人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将人间之力凝聚之后,你能有多强?”
云即墨沉吟片刻道,“此事应当问我师父才行。”
“洞玄如今身在何处?”洛祁问道。
云即墨眼中露出悲伤之色,“天人之躯,灵力尽散自然如同凡人一般尘归尘,土归土。”
洛祁愣了一下,未想洞玄居然先一步走了。洞玄此人的行为,洛祁虽然有些不齿,但其后也有悔过之意,且他所为也是为了一界安宁,各有各的缘法,既然死了,万事成空。
“想来应当不会弱于上古人王。”夫子说道。
“人王啊……”洛祁长叹,就算在那个真神遍地走的时代,人王也称得上是惊采绝艳,若真是到了那层境界,说不得能够将这天地翻转。
洛祁正色道,“我现在就去找龙僧人,还人间一个安宁。”说完,便施展法术,消失在三人眼前。
“我真能够到达人王那样的高度?”云即墨问夫子道。
夫子回道,“我一只是说可能,不过,当初你师傅洞玄确实有对我说过,人间之力因为仙神的介入而一直无法凝聚,这才是人间一直很难出强大修者的根源。”
“所以师父他老人家想要依靠一己之力做出改变?”云即墨心有戚然。
夫子说道,“死得其所,当无怨言,你当继承你师父的意志,莫让人界再受欺凌。”
云即墨沉声道,“好!”
夫子忽然将视线转向了彩霞仙子,眼神深邃让这位走下凡尘的仙子一惊,不自觉地回避了夫子的眼神。
“人生一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夫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夫子此言何意?”云即墨一脸疑惑地看着夫子,却感觉到彩霞仙子在拉扯他的衣袖。
云即墨回头一看,却见彩霞仙子对他摇头。
“只是说人间的道理。”夫子摆摆手,“你们先回吧,想来你们也想要看看那位水神是否真能够为人间带来安宁。”
龙僧庙,建在整个辛国的最高处,在此之前辛国最高的建筑便是辛国的皇宫,因为辛国朝中的某官员,说了一声,龙僧人应当在皇帝之上,在辛国人的努力之下,便造就了这座龙僧庙。
建庙其间,死的百姓不知凡几。龙僧人在庙成之后,诵经三人将其完全度化,这也让辛国佛门彻底拜服与龙僧人的高深佛法之下。
有的直接退出了辛国,有的直接改换门庭。更甚者将“我佛慈悲”直接改为了“龙僧慈悲”,可见龙僧人对辛国影响之大。
龙僧庙内,梦泽与夏姣隐身虚浮与庙内,静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