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巨人的问题,白如意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若是她是后土娘娘本人,但却没有其未能,但要说是后人,自己却又是其半魂转身,无论哪个身份都说不过去。
“你为何犹豫?难道连自己是谁都说不出来吗?”巨人有些愤怒,漫天的唾沫星子如同雨点一般打在了一叶舟的护罩之上。
白如意沉吟片刻问道,“询问别人的身份之前,你不是应当自报家门吗?”
大概是因为先入为主,认为白如意与后土娘娘有关系的原因,当白如意神态自若地说出这质问之语后,巨人的声音没有了先前那般强硬。
“吾乃大地从者厚,乃是后土娘娘座下第一等神卫。”巨人的眼中露出傲然之色,显然对自己这个身份很是骄傲。
“大地从者!”在得知自己是后土娘娘的半魂转世之后,白如意有花心思去了解万年之前关于后土娘娘的一切。
后土娘娘座下“厚德载物”四神卫,为长者厚,其力通天立于大地而不灭,每战必冲锋在前。
次者予德为大智者奇谋不断,其三士载为领军之神,末尾者物灭无人知其能。
这四者在与鬼族的战争之中立下过赫赫战功,按照记载,他们在后土娘娘创立冥界,以残身施加万鬼封印陷入沉眠之后,随后土娘娘一起身陨,可谓是忠贞之士。
“你与你的兄弟们不是应当死了吗?”白如意下意识地问道。
厚挠挠头,“我能够借由大地之力重生,就算是想死也无可奈何,最后是听了士载那小子的话,为冥界看守门户。”
“也就是说,你们四个都没有死?”白如意下意识地问道。
厚想了想说道,“应当是有人死了,悠悠万载,很多事情已经记不真切了。”
忽然厚一拍脑门儿,那掌风让一叶舟退后了数丈,白如意拍了拍舟沿,重新回到了巨人的面前。
“方才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您是否是娘娘的后人?”厚的眼中露出期待之色。
白如意沉吟片刻道,“是也不是。”说着,白如意将自己与后土娘娘之间的关联告知了厚。
厚听了之后,叹道,“看来予德真的成功了,为娘娘留下了一线生机。”
“那道门能够让我通过吗?”此时的白如意并没有去追究前世今生的意图,她想做的事情就是回到天狐山找寻天狐秘典。
厚摇头果断地说道,“不行!”
“就连我也不行?”白如意挑眉道。
厚说道,“你毕竟不是后土娘娘,更何况这是她当初立下的规矩,冥界门户,就算是她也不能轻易开启。”
而后厚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是何人让你来此处?”
白如意说道,“冥界之主莫三棺,他的名号想来你也听过。”
“莫三棺啊……”厚就像是一位迟暮老人,以往的零星记忆,总是要耗费很大的功夫,才能够将其勾连起来。
“就算是冥界之主,应当也知晓这条后土娘娘亲自设下的禁令,他也许是让你来送死!”厚的眼中带着一丝怒意,显然是在为白如意,或者说是后土娘娘鸣不平。
白如意心念一动,“我却不这样认为。”
厚瞪着猩红的双眼看着白如意,“你的意思是,我不会杀你?要知道,你并非是后土娘娘,即使将你杀了,也不过是再多一个转生而已。”
话到此处,厚忽然顿了顿,继续说道,“说不定下一次转生,还没有那么多情劫痴缠。”
白如意皱了皱眉,她不知厚是用何种手段从自己的身上看出这些东西的,但她却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若是能够将厚说服,那自己的阵营之中又将多一分战力。
“或许,他就是让我来寻求你的帮助。”白如意缓缓开口。
厚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我说过我只是在此处看门而已,而你也并非是后土娘娘,我又为何要予以你帮助?”
白如意说道,“你应当知晓,这对于你来说是解脱,万载岁月无论是谁守在这里忍受无尽的孤寂都会疯掉吧!”
厚低下头来,仔细地看着白如意,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却又有相近的气质。解脱吗?他自己也曾无数次想要将面前的这道门砸碎,但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万载岁月,若是连唯一的承诺都放弃了,那还有什么?
原来,自己似乎才是那个忘掉自己的人。
厚的身体开始变小,最后只比白如意高出一个头来,“如何让我解脱?”
白如意说道,“和我一起走出去,自然就解脱了。”
“就如此?”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如意说道,“只有在战场之上,你才能找到自己,找到那个纵横五界的厚将军。”
厚明显有些意动,见此情形,白如意赶紧加了把火,“也许你从这里出去之后,还能够找到万年前的兄弟。”
厚忽然一笑,“你这女子倒是有几分口才,三言两语就想要让我去给你卖命。”
白如意在心中一叹,到底是活了万年的人物,哪能几句话就让其为自己效命。
就在白如意想要找些话来挽回局势的时候,却听厚说道,“其实,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了,但这门若是没有人来受,那冥界将会任由诸界出入,这样便饶了轮回之境。”
这倒是白如意没有想到的,百鬼夜行之日,其余诸界修者在冥界闹出的风雨她也见过,更重要的是,若是天界有早一日打其了冥界的主意,这条道便很可能是胜败关键。
“我们离开之后,将此门毁去如何?”白如意试探性地问道。
厚摇头道,“冥界是后土娘娘以一己之力建成,其平衡本来就容易打破,若是强行破除这道门扉,冥界难免会发生动荡,想来娘娘她应当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开看守此门如何?”就在此时,白如意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白如意转头一看正是莫三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