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瑶以为任鑫博放弃了,毕竟自己说的也很直白。在王乐瑶的思维模式里,遇到这种直白的拒绝,就会偃旗息鼓,因为没有希望,也不应该再坚持。
然而任鑫博觉得自己仿佛遇到了命定之人,决不能放弃。他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电脑屏幕的桌面是他从王乐瑶个人相册里下载的几张相片拼的图。照片里的女孩儿圆圆的大眼睛,有时候显得弯了眼角和嘴角。任鑫博回想自己过往,跟自己有关系的女人,正儿八经谈恋爱的,有很多都是年纪还小时的女同学,年纪虽小,但在任鑫博充满肉欲的世界里,几乎没有没上过手的姑娘。女同学还要费点儿心思,还有一些校外认识的女人,甚至不用费心思,只要直到他有钱,是个富二代,吃个饭,唱个歌,完事儿很多都心甘情愿跟他发生点儿什么。
照片里的姑娘让任鑫博体验到了久违的拒绝和爱而不得,越是得不到,越是抓心挠肝的难受,更何况在外还有个“情敌”,年轻又野心勃勃的男人,绝容不下自己轻易就失败了。从那天开始,任鑫博在王乐瑶上班的时候去接,下班的时候去送,王乐瑶不上车,她就跟在王乐瑶后面,不管后面车的司机怎么催促,他也不管,王乐瑶从没有遇到这样不理智的行为,走在路上,别的司机不停鸣笛,甚至伸头叫骂,王乐瑶发现自己实在犟不过任鑫博,又没有这个人如此强大的心理,只好上车,但是满心的气恼。王乐瑶从家带了工作餐,任鑫博却固定去送饭,比如他送肯德基,那就肯定是两大袋,送寿司,就是各种口味都有。王乐瑶让他不要送,他也不理,他让他爸爸的司机送上去,她知道王乐瑶对陌生人比较客气,也不想别人为难。而且每次送餐都是全员有份,健身会所的同事们都得了实惠,调侃也大多是善意的。
王乐瑶对于任鑫博的攻势表达不满,也跟他说这样没有用,希望他不要再继续。任鑫博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王乐瑶依旧坚持只能做普通朋友。任鑫博干脆连在一起这事提也不再提起了,也不说是追求,只一心对王乐瑶好。
在常人眼里,是男朋友该做的事,任鑫博都做了。会所的同事也同任鑫博通风报信,雨雪天,王乐瑶袜子湿了,任鑫博一听说,特地跑去买了各种袜子送到会所。王乐瑶突然来例假,跟同事借了一个卫生巾,任鑫博知道了,立刻去买一大包,红着脸送来。为了让王乐瑶开心,找人给她放烟花,她坐在车里,突然,不远处烟花绚烂。烟花放完,她看到他的手机有人发来信息,报告烟花放完了。她放假在家,任鑫博让她出门,刚出门抬头,她看见好多盏孔明灯飞过去。然后听他打电话来,说他和一个男性朋友在上风向放孔明灯,过来一对小夫妻走过来,妻子抱怨老公,你看看,人家两口子多浪漫。他和朋友尴尬的落荒而逃。
王乐瑶听着,笑了,也感动了,其间种种浪漫,是王乐瑶不曾体验过的。她以前的感情,无一不是温情熨帖的,青春懵懂,羞涩拘谨。她没有经历过这种张扬霸道的热情,也没有经历过这种即使没有结果也还要竭尽全力对你好的人。这种明目张胆的喜欢和众所周知的偏爱让她有点迷茫,上学的时候她爱看言情小说,每每让她最为心疼的就是无怨无悔奉献到底的男二号。这些小说里的男二号如今仿佛全成了电话那头那个跟她说话的男孩。
这是足以让一个十六七岁小姑娘奋不顾身的感动,而她要考虑得更多,她突然感觉有点冷,仿佛这冷是来自她的心,而她又愧疚,她感觉自己辜负了一个少年赤诚的心。自己必须残忍,给这个少年一个了断。她甚至开始有些心疼。
她也清楚的知道,给不了任鑫博想要的结果就不应该享受他的好,这对任鑫博和张宏越都不公平,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王乐瑶回到家,正巧张宏越QQ发来语音通话。张宏越希望王乐瑶周末在他休息的时候能去找他。王乐瑶有些窝火,她不知道心里这股邪火从何而来,两个人在一起一半时间是在异地恋,她知道不应该,但是忍不住拿张宏越跟任鑫博比较,在她需要呵护关爱的时候,张宏越不在身边,在会所有时候有无聊的人搭讪甚至纠缠,也是任鑫博帮她出头,护着她,这些本应该是张宏越做到的事。异地恋的这段时间,张宏越没有来过王乐瑶所在的城市,都是让王乐瑶去。原先王乐瑶备考,倒还好,现在王乐瑶上班了,就需要跟同事调班,趁着张宏越休息的周末,那么王乐瑶就需要跟同事调最少三个班,意味着王乐瑶见一次张宏越,回来就要上三个从早上八点半站到晚上九点的全天班。王乐瑶有点生硬得问“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双休,上班又轻松。”“哎呀,你那边我不熟嘛,我们这边,咱俩都熟,你来,我带你去吃你最欢的那家牛蛙……”“我不想去,我嫌累,我没有休息,要调班就要还班,我要从早站到晚,而且奔波来回,我不累吗?为什么次次都是我去。”
张宏越有点失落,没想到女朋友会发火,但是他也着实感受到了女朋友的愤怒,他是个脾气好的人,在跟王乐瑶在一起,王乐瑶负责霸道任性,他负责理性并且安抚女朋友,在他看来,哄女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不算是百依百顺也差不多了。
张宏越的妈妈看儿子跟王乐瑶联系过后有些闷闷不乐,颇有些担心,“怎么了?乐瑶不愿意过来吗?”“嗯。”张宏越明显不想多说。张妈妈忍不住说道“哎呀,你看我说吧,小姑娘一回去了,搞不好就不愿意回来了,你可不要最后搞的跟你表哥似的。人呢,不能在一个树上吊死,我跟你说了,你单位赵叔叔上次跟我提了,他侄女儿,还是军校毕业的……”“哎呀行了吧。上次被你一搅和,我们差点分手,你怎么还提这茬啊。”张宏越烦躁的站起来,拿着水杯出去接水。张妈妈紧跟着他继续说,“我还不是为你好吗?你看看你表哥……”
水还没接完,张宏越就把杯子赌气的怼在茶几上,不耐烦的嚷嚷“表哥是表哥,我跟乐瑶是我们!你别管了,你别搅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