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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争执

后面几天,任鑫博没有去健身,王乐瑶也颇有些郁郁寡欢,王乐瑶觉得自己不该感到失落的,但是她确实不可否认的有这种感觉。生活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上班,下班,回家,跟张宏越语音打游戏,斗地主,看电影。王乐瑶想,这或许才是自己该有的生活,激情会褪去,平淡才是真。她安慰自己,日子就该这样踏踏实实才对,只是每天登录QQ她都忍不住看一下任鑫博的账号。

有时候任鑫博也在线,看着王乐瑶的账号从pc端在线变成手机在线,再从手机在线变成pc端在线。任鑫博觉得日子异常难熬,时间仿佛都变慢了。他躺在床头,抽着烟,回想自己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于是一会儿痛苦,一会儿委屈,一会儿不甘心。音响里放的都是悲伤的情歌,任鑫博错失真爱的感觉更加强烈。他起身走向电脑,看着自己桌面上女孩儿的照片,越看越觉得着迷。这样的女孩儿,遇上了,却是别人的。自己一个花花公子,情场老手,居然失恋不失身。他忍不住看了一下王乐瑶的账号,发现她在玩儿斗地主,不看不生气,一看怒火就慢慢滋生出来。自己在这难过痛苦,别人却好好地过日子,跟男朋友照样一起玩。不行,任鑫博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放弃。他发了一条说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首歌,萧敬腾的《原谅我》。

王乐瑶跟张宏越打游戏,感觉有点心不在焉,有点找不到过去的乐趣。到了快睡觉的时间,王乐瑶就上床睡觉了。躺在床上,她拿着手机翻看空间,看到了任鑫博发的那首歌。

请不要分了以后

还记得亲吻过的承诺

你的永久已不属于我

默默低头那时我很多话梗在喉咙

你的笑你的快乐

不是我爱太多想太多

我能感受他比我适合

爱放了手我伪装冷漠

比你先说分手

请原谅我原谅我不成熟

不爱你是借口好让你离开我

请原谅我好想自私将你占有

一个寂寞就给我承受

换你过更好的生活

王乐瑶瞬间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别人掐了一下,有丝丝缕缕的疼。

第二天任鑫博来健身了,但是他只是低着头,自顾自的健身,也没有来找王乐瑶,王乐瑶看到他健完身低着头走进浴室,之后也没注意他什么时候出来。她有点紧张,她想,任鑫博会不会在她下班的路上等着她,像过去一样。

这导致王乐瑶下班的时候有点紧张,有点忐忑,甚至提心吊胆。她感觉今晚任鑫博可能还会在某处等着她,她慌忙的脚步像躲避追捕的猎物。然而任鑫博并没有等着她,直到她“安全”到家,也没看到任鑫博的影子。她舒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落。她觉得自己莫名的心浮气躁,又暗自失笑,自己这一番自作多情。

后面几天任鑫博照旧锻炼,照旧走人,跟王乐瑶没了交集,仿佛两个人从没有认识过。任鑫博偶尔发一首歌在空间,通常都是悲伤甚至卑微的。而王乐瑶也不敢硬把这些歌所影射的情感往自己身上安,她想,这或许也是个结果。

这一天,王乐瑶当班的时候,遇到了许久不来的一个喜欢搭讪她的男人。这个男人长的挺白净,但是一看也三十好几四十许的人了,纹了半个花臂,以前来的时候,就盯着王乐瑶,追着问王乐瑶的名字,王乐瑶借口前台有事跑开了,还听见这个人在后面跟其他同伴大呼小叫说“快去,给我问问她叫什么。”王乐瑶打心眼里反感这个人。后来,这人来了,也就是调笑几句,小妹妹小妹妹的叫王乐瑶,其他倒并不出格。对于这种人,也不能跟他呛着来,有一次被堵住问王乐瑶的名字,王乐瑶还谎报了大学同学的名字。

这人今天来健身,健身完坐到休息区照顾王乐瑶给他拿瓶水,叫了几次,王乐瑶本就有些心不在焉,加上他叫的是王乐瑶谎报的名字,所以这人直到喊出了火气,王乐瑶都没有意识到有人叫她。这人沉不住气了,怒气冲冲走过来,拍了下桌子“唉?怎么的?今天就不理我了是吧?”这种有点泼皮的人,出来最讲面子,今天这个小丫头居然无视他。王乐瑶吓了一跳“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注意……”“乐瑶,怎么了?”这时候,主管刚好过来。

“乐瑶?你不是叫赵敏吗?”乐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不能说这是艺名吧?主管也是有点儿懵。“好呀,小丫头片子,怪不得叫你那么多声都不理我,原来刚才我真是不如对着墙说话了。你们就这服务态度吗?”

主管赶忙陪着笑脸“不好意思,这件事我会处理的。”说完把另一个同事叫过来,她把王乐瑶带去了办公室,一方面也是让王乐瑶脱身,一方面也确实是要处理这件事。但是主管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了一些认真工作的大道理,然后扣了奖金,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了。

经此一事,王乐瑶很是闷闷不乐,回到家,跟张宏越吐槽了一番,张宏越除了安慰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叮嘱她小心些,看到这人来了,尽量避开。后面几天,这人来健身,总是阴阳怪气的声调说话,每每故意大声叫她的名字。即使王乐瑶不在跟前,只要听到了,还是气闷不已,同事们也知道了这事,只要看到这人一来,就赶紧来给王乐瑶提醒,让她避开,所幸这个人也并不每天都来,但是不管这个人来不来,都让王乐瑶感觉仿佛是压在心口的一团阴云。

王乐瑶一天工作回到家,张宏越正好在电脑前带着耳机给她打语音,蛮久时间没见,张宏越想让王乐瑶去找他,王乐瑶过生日的时候,他也没在身边,总觉得亏欠了女朋友,他想着让女朋友过来,好陪陪她,带她吃吃想吃的,再补一份礼物。王乐瑶原本心情就不好,这几天上班总是觉得压抑心累,更是疲惫。王乐瑶跟张宏越半撒娇半抱怨“唉,最近真烦,天气又冷,健身房最近供水老出问题,会员老来抱怨水不热,健身完这个天洗个冷水澡,搁谁也受不了,每天处理投诉搞的人焦头烂额的。我哪儿也不想去,再说了,你知道我的,我最怕冷了,天冷了,我哪儿哪儿都不想去。”“那我们蛮久都没见了。我想你了啊。”听到张宏越这么说,王乐瑶有点真不高兴了“你想我了,也只是嘴上说说,以前都是我去找你,你一次都没来过我这边儿。更何况你工作比我轻松多了,周末还固定双休。”“那边我真的不熟,你自己不也不是很熟吗,我们俩回头在你家那边搞不好双双迷路。”

王乐瑶没法反驳,去外地上学的几年,家乡的城市建设大变样,有时候坐公交车她都会坐错。但是她还是生气,这种生气,女孩子都懂,什么理性分析都不好使,她们需要的从来不是什么道理。这时候男朋友讲道理只会让她们更生气。“但是这就很不公平!你有没有考虑我一下?哪怕只是少让我来回奔波?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张宏越连着两次想见王乐瑶被拒,他也有点生气,更何况,本来他想好了是要好好陪她,给她补过生日的,让她过来这事怎么就突然让她变的抗拒呢?于是他也不高兴了:“我怎么没考虑你?我不是想给你过生日来着?”“你给我过生日,还让我上赶着去找你?”“怎么就是上赶着了?你来找我怎么就上赶着了?”“不是上赶着,你怎么不来找我?”张宏越有点说不通道理,语气变的不好起来,气氛冷了下来,两个年轻人都倔强着不肯开口。正巧张妈妈听到了,她也没看见儿子拿手机,以为是打电话打完了,远远地问了一声:“怎么了?又生气了?哎呀,这给她过生日怎么还生气呢,不懂事!”张宏越没料到他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心里暗道糟糕,他屏住呼吸,存着侥幸,觉得也许王乐瑶没听见呢也说不定。

过去了十秒钟,张宏越觉得自己的心即将小心翼翼放下的时候,只听耳机那头的王乐瑶呵地一声冷笑,这个轻轻的一声,却仿佛在张宏越耳边丢了个炸雷。他感觉两个人极力弥补甚至刻意掩饰的什么,一瞬间被打破了,被赤裸裸的撕开了,就像一条旧伤口。

“是呀,我不懂事……”

“我妈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以为我们俩吵架了……”

“……我确实不懂事,碍着了你相亲了?我多没眼色啊!”王乐瑶自顾自地说,她觉得自己仿佛瞬间就被冻硬了,然后自己迅速穿上了一层盔甲,她要把自己感受到的难受还回去。“不怪你妈不喜欢我,毕竟还是军校的好,我是纯粹没有自知之明……”

“我不是没去相亲吗?咱能不提这茬了吗?”

“你是可以不提啊?因为不是我家人让我去相亲啊?所以你当然想轻描淡写!我一个姑娘,我也异地恋,我也坚持着呢,我以后是要丢掉父母嫁到你们那边的,我爸爸妈妈都没说什么,你爸妈居然背后搞这些小动作,有意思吗?”

张宏越有些头大,他知道王乐瑶是真的生气了,因为她是那种分轻重的女孩儿,也尊重长辈,出了相亲的事之后,称呼他父母也是说“叔叔阿姨”,从没口头上“你爸你妈”这么说过,虽然看似一个称呼也不要紧,但是张宏越了解王乐瑶,她是对他父母有怨言。相亲一事过后,他插科打诨耍赖皮,两人和好了,但是终究这件事还是影响到了王乐瑶,他其实心里知道,但是两个人都小心翼翼不再提起,他倒也不是逃避,只是父母的行为,他虽觉得不对,却也觉得不是十恶不赦的大错。但是听到王乐瑶怨气十足的话,他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谁都有犯错的时候,过去了就过去了,有必要老是揪着不放,不开心了就提起来么。

“这事已经过去了,再说我也没去啊?”“你是没去,你要去了,现在轮得到我跟你在这说话吗?还没哪儿到哪儿呢,就想着骑驴找马,噢,我就是那驴是吗?你要是去了,万一相上了,是不是我就是被扔掉的?你妈怎么那么厉害呀,他孩子是孩子,别人家孩子是草棒子是吗?随你们挑随你们捡?你还在这跟我强调你没去,难道你没去就是对我格外开恩了吗?”王乐瑶每次吵架,如果没觉得受到伤害,倒还可以讲讲道理,但凡受到伤害,尤其自尊心这一块儿,她觉得自己千难万难忍受。尤其是原本自己觉得亲近的人,她甚至觉得这是背叛,“我最讨厌别人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地对我,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直说就是,别给我错觉让我觉得都对我不错,我还美的不行呢,其实都是在看我笑话吧?做人有必要这么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嘛?”

张宏越听着王乐瑶越说越过分,毕竟是自己父母,他也来了火气:“你怎么这么说话,那是我妈!我妈到底哪里对不起你还是怎么招你了?哪一次来,我妈都是紧着你喜欢吃的做,你就这么说她吗?”王乐瑶既难过又委屈,突然她觉得,原来在这件事上,张宏越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感受到的背叛感,他根本没有一点感同身受。甚至他现在也在指责她了。突然,她觉得累,不想吵了,这一切都毫无意义。她一言不发,然后挂掉了语音,躺在床上,眼泪唯有声音的掉下来。她想到了跟张宏越在一起的这些时间的安稳静好,原本以为,这样一个温柔如水的人,会润泽自己的人生,只是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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