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大殿上,展翅的凤凰被织在墙上,丝竹吹起的时候,舞娘妖娆的舞姿使得一度死气沉沉的椒房变得绚丽多彩起来。
帝后的感情如此和谐,拓跋赫甚至将面前的水晶葡萄剥开哺给皇后,他们的眉眼间有多年未见的惊喜,脉脉的情愫在顾盼间流转。
拓跋赫不再是我所知的那个笑容邪魅目光冰冷的君王,他看皇后时眼里有难得的温存,他疼她从举手投足间都能看出。
满满一盘食物堆到皇后面前,拓跋赫道:“吃了它,你太瘦,抱起来会没手感?”
满脸的红云,皇后的眸光因他的话而迷离,那即害怕又有些许期待的表情,令她美得不像凡俗中的女子。她强自镇定下来,她不是别的普通女子,她是皇后啊,必须要时刻保持皇后的威严,她转而看向面前的食物。
“啊,这么多!”皇后像个小女子般的咂舌,是啊,在如此英俊威武的君王面前,所有女子都会像这样,呈现出小儿女的情态。
“你若不吃,朕便喂你吃。”拓跋赫的眼神灼灼,语气里甚至有些宠溺,多么奢侈的宠溺,我不曾得到过任何人的宠溺,我羡慕得有些嫉妒了。
看着这热闹繁华,却与我多么的格格不入,我偷偷的退出来眺望繁华的帝都,夜色凉薄,抬头看见渺渺银河,今夜天上的织女牛郎不曾相会,地上的却已经鸳盟永结。可我呢,我的良人又在哪里,我已经——没有资格拥有我的良人了。
咸湿冰冷的泪猝然落下,我惊恐的擦去,害怕它泄露我的心事。
下了楼台,满地的落花也令我魂伤,细细的拾起来,在一池春水前伸出我纤弱的手。让无情的风儿带着落花的花瓣,它们纷纷扬扬的飘逸,然后没入幽深的湖中,要去哪里想去哪里又岂是它们做得了主的。
落英缤纷中,我轻声吟哦道:“不爱宫墙柳,只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如今皇后的东君已经成了她的依赖,她还记得这首诗吗,还记得和她一起爱着这首诗的柳乔若吗,月色如琉璃,我在清辉中笑得凄凉。不,她该不记得了,只剩了我,只剩了我!
有箫声呜咽,正衬我感伤的情怀,我认得这曲子又是《寒衣调》,“到蓦然回首才默默长记,天涯路只影向谁依”,箫声清幽凄凉,我感怀知音,一时好奇,便决定去看个究竟。
行过假山,楼台亭阁,我在御花园一个僻静的所在找到那个吹箫之人,果真是男子,听那箫声灵动有力,隐隐有金戈铁马之音,我就好奇哪个妃嫔能吹出这样的气势。
那男子长身玉立,一袭宝蓝便装,虽然月色下看不真切,也知道质地非比寻常。
我难掩心中的喜悦,是靖王,他怎么在这儿,这么晚了,男子是不可以留宿后宫的。
黑暗中有人幽幽的叹息:“你吹得真好,我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听你的箫声,一听就什么烦恼的都没有了。”
我的眼神瞬间由惊喜转为凌厉,原来,他在和丽妃私会!手下一使劲,一朵蔷薇被我扯下,狠狠的在手心里捏做了花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