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整天在等待和忧虑中度过,拜托小娟去办的事似乎很成功,我却高兴不起来,丽妃留了手来陷害我,谁知道她还有没有别的诡计!
今晚能不能骗到她们也还未知,我第一次知道我的敌人并不如我所想的那样愚蠢。
这次,也许我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别人,谁说我聪明的,其实我蠢笨如猪啊!
更漏一声声像在催命,我抬眼看下熟悉的四周,我住了多久了,在这儿?已经有感情了,这里的一桌一物都掺杂着我的心血。我们不断的丰富着这个不大的庭院,让它成为我们最舒适最快乐的窝,今天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它了。
取出笛子来,我想起那个莫名失踪的小宫女,我想吹浣纱曲却没有了闲适的心情,于是我换了另一首曲子,其实我不愿吹它,因为它太悲凉。
这曲子是有歌相配的,大意是两个相爱的人,因为许多的缘故没能在一起,我最爱那一段:
是今生相伴或来世再惜,为何你总不懂这谜题
到蓦然回首才默然长记,天涯路只影向谁依。
笛声哀怨,带着月光的清冷,荡漾在寂寥的院落里。
良久,我停下来叹气,该是我出发的时候了。鸢儿怯生生的从门里探出头来,她在我的身旁蹲下,将头依靠在我的膝旁。
她的眼睛里闪着梦幻般的光:“才人,你吹的这曲子真好听,我听过宫廷乐师吹过许多曲子,惟独这首从没听过,它比我听过的任何曲子都好,它叫什么名字啊。”
我疼爱的抚着她的头:“你当然没听过啦,这是我父亲作的,我父亲为它取名叫《寒衣调》。”
“怎么从没听你吹过?”鸢儿遗憾的问道,这么好的曲子该天天听到的。
“我嫌它太悲了,让人徒感悲伤而已。”我淡淡的回答,其实还有个原因我没说,我父亲在我娘之前曾经有个心上人,他似乎爱她极深,但却因为她家里嫌弃他的出身,两人一直不能在一起。于是我父亲一咬牙去了战场,想要博得个战功便来娶她。
没想到等他做到了都尉时,忽然失去了她的消息,父亲兴冲冲回来娶她的时候,她早已不再是他的新娘了。
我曾经问过为什么不再是他的新娘了,是死了,还是嫁人了?父亲却像有难言之隐似的,不肯答我,我也一直好奇的紧呢。
我沦陷在无边的回忆里,小娟进来了:“才人,今晚咱还是不去了吧,这样去太危险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我苦笑道:“你以为我不去,她们就会放过我们么,只会惹她们起疑罢了。”
小娟低了头,她显得那么忧心忡忡,像霜打的茄子:“才人,我等你回来。”
“恩”,我轻抿嘴,居然笑了,看透生死还有何惧!
出了门,小娟那丫头忽然风风火火的又跑了来,她缠了小脚,跑不快,还有些跌跌撞撞的,可她却那么执意的跑向我。
“才人”,她气喘吁吁的举着我的孔雀翎披风,“夜来风大,把这个带着。”
我忽然鼻子一酸,就把她抱住了:“小娟,你是乔若遇到的最好的人,我好后悔以前对你不够好,老是骂你,你不要记恨我!”
“才人,你——,傻瓜。”小娟和我又是哭又是笑了好一阵,我努力笑着擦擦眼泪:“我走了,再会。”
“再会,才人”,小娟在午夜的月色中挥着手上的丝绢,明月印在她身后,在她的剪影周围泛出珍珠白的荧光。那情景仿佛她随时会飞升成仙似的。她的声音在夜晚的雾气中那么飘渺,似乎魂魄的声音。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却原来再会却是再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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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一碰到给婢女取名字就喜欢用小娟,下次再来个二娟、大娟、波斯卷,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