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还在梳洗,就有人报告说祥夜将军求见,我听了很是欢喜,好久不见了,听说将军被皇上处罚,现在可好了吧,想起以前借住在他家中的种种,就不由得对他充满了愧疚,我甚至没想到要为他在皇上面前求情,因为我太怕亏欠拓跋赫的人情了,我怕自己会还不起。
忙命人叫他进来,不一会祥夜气宇轩昂的出现在门口,全无颓败之气,令我放心了不少。
“祥夜将军,别来无恙,”我微笑着露出温婉的笑容,却看到他身后闪出一个人来,我痴痴的望着那人,没想到我原来如此的想她。
“月奴,你怎么这时候才来看我。”我哭闹着迎上前去,任性的抱着月奴不放。
月奴也似乎被我感动了,抱紧我:“老奴以后再也不离开娘娘了,永远陪在娘娘身边,即使您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月奴和祥夜同时来见我?我忽然心里起了疑心:“谁准许你们来的呢,这皇宫并不是说来就可以来的啊?”
祥夜向我作揖道:“臣奉皇上之命以后专门负责保护娘娘,而既然臣当此大任自然不敢疏忽,便介绍了月奴做您的膳食女官,以后凡是食物必须经月奴检查才可以入娘娘的口,娘娘大可以放心了。”
这两人却是来的正好,今夜就是丽妃的约会之期,我正担心呢,太后那边也没什么消息,没想到那边是如此的靠不住,我轻叹。
然后自然是与月奴一番说不完的小儿女心事,月奴也只能概叹命运弄人,世事十之八九不能尽如人意。
“娘娘,我们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要活着便有希望,这不是娘娘经常开解老奴的吗?”
我笑道:“月奴,你说得很对,可是我有件东西想让你帮我找人转交给靖王。”
月奴大惊:“娘娘,现在已经木已成舟,靖王他在外征战,娘娘怎可在这时候扰乱靖王的心神呢?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可怎生是好!”
我叹道:“月奴,难道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么,我是要做件衣裳送他,还有他的鞋也该磨坏了吧,我希望他接到我的礼物,能够更为勇猛,早日凯旋归来。”
“是了,是老奴糊涂”,月奴立刻笑逐颜开,却又忍不住插嘴劝我,“娘娘,别怪老奴的话不中听,现在您既然已经成为皇上的妃子了,与靖王再无可能,不如把他忘了,一心一意伺候皇上吧,毕竟他才是您的夫君啊。”
“不!”我生气的一拍桌子,“我不甘心,我是被他逼迫的,我不爱他,叫我如何与他共度一生。”
“哎,老奴的话料想娘娘也听不进去,不过世事难料,也许皇上才是娘娘的真爱也不一定,您从来不曾试着去了解他,其实皇上是个非常优秀而痴情的男人。”
“别说了,我只知道爱情是专一的,靖王尚且坚如磐石,我怎么可以随便变心呢?”我不再理会月奴,并威胁道:“月奴,你要是以后还要讲这样的话,我便将你送去别的地方,我这里也不需要你伺候了。”
“奴婢知罪,”月奴忙跪下来给我认罪,我看她颤颤巍巍,下跪十分艰难,我的月奴居然已经垂垂老矣,心下便十二分的懊恼,她不过也是为了我好,希望我开心罢了。
我连忙起身去扶她起来:“月奴,你对我好,我都知道,也请你明白我的心意,不要在对我说这样的话。”
月奴点头唯唯称是,我们重新又坐下来详谈甚欢,直到外面祥夜来催促,说丽妃派宫女来请了。
丽妃见了月奴和祥夜,更是一愣,冷笑道:“妹妹好大的排场。”
我一愣,顺着她的眼眸看向身后的两人,不由得莞尔笑道:“皇上的恩典,锦瑟受之有愧。”
“愧疚什么,只要妹妹日后为大虞诞下龙儿,便是最大的功臣了,届时皇上和太后娘娘都会感念你的功劳。”
丽妃假意来搀扶我,在说到太后时,狠狠扭了下我的手,我便知道太后已经对她打了招呼,料想她已经不敢动我,不由得放下了心头的大石。
倒是有了些闲情逸致和她聊聊家常,我闲适的看着丽妃明显消瘦的侧脸,才多久,她瘦的颧骨高高的隆起,眼眶周围扑了粉,仍旧难以掩饰她的浮肿。
看来她今日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妆容精致得没话说,不想被我看笑话吧,今时今日,她根本没法跟任何人斗了,只剩了可怜的自尊心,我真的可以放开怀抱了。
因为到了今时今日,她活着恐怕比她死了会更痛苦,何不卖太后一个人情,让她就这样寂寞终老未曾不是一件快事。
我嘴角勾出弧度美好的轻笑,丽妃看在眼里仿佛是把带毒的刀,在将她一点一点的割碎凌迟。我看见她嘴角的抽搐,她的隐忍,真没想到,以前不可一世的丽妃娘娘也有要仰人鼻息的一天。
这便是后宫,永远没有赢家,只有斗败的输家。永远会有更美丽,更工于心计的女子进来,任何人都不可能永远屹立不倒,除非,她能够留下皇上的一点血脉,只可惜,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个能够办到。
除了——尊贵的皇后娘娘,可是那里又有多少双嫉恨的眼睛在盯着她呀,丽妃不就是一个么,我倒是奇怪,她找我来这么久,居然也没有进入正题。
丽妃暗示我屏退了左右,这才悄声对我道:“妹妹受太后所托,那么以后我们更应该互相扶持,多多为我们的将来筹谋才是。”
“喔,不知姐姐有何妙计?”我眼神冷淡的看着她,对她的厌恶又多了几分,即使斗败了,她也不值得可怜,她就是匹狼,永远养不亲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