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江湖险恶啊。
这让三个雄心勃勃准备一展身手的年轻人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刚出道的雏,太幼稚、太单纯了,对身边潜在的危险竟一无所知,没有半点防范意识。
特别是朱大宝,一向自诩为江湖经验老道,这回不仅没能识破对方的身份,而且还跟窃贼打得火热,简直就是引狼入室,这让肖凡和冯中秋对朱大宝所谓的江湖经验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列车到达杭城后,只停留了十来分钟,便又重新出发了,这期间并没见韩老师过来取行李,这更加重了肖凡三人的猜测。
三人经过一番探讨,基本上都认为这两人应该是一伙的。而胖子一看就是个人傻钱多的主,在得意忘形中让钱财露了白,最终引起了两个窃贼的注意。
其实胖子也不是完全没有防范意识,看得出胖子是将钱包贴身装在皮夹克里面,而且还是放在了紧贴着车厢的那一面。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胖子虽然一路上是胡吃海喝,却从来没起过身,居然连厕所都没上过,这让老瞎子还有那个韩老师根本无从下手了。
那么,如此一来,老瞎子拎包一事就变得有些蹊跷了。谁都知道,出门乘坐火车一般都会将贵重的钱物贴身藏好,谁也不会傻乎乎的将钱包放在架子上的旅行包中。
那么问题来了,老瞎子明知旅行包中不会有什么贵重物品,那为何还要偷包呢?而且旅行包的体积又很大,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如此一分析,三人便断定老瞎子拎包只不过是障眼法,目的是引诱胖子起身行动,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引到老瞎子身上,从而让胖子身边的韩老师有机会下手。
可如此一来,就有一点说不通了,如果在拎包过程中不是肖凡碰巧醒来,那这番功夫岂不就是白做了?
朱大宝却不以为然,认为即使肖凡没能及时醒来,窃贼们也不会亏,不是还有两大包行李吗?总还值些钱吧,特别还专拣了胖子的旅行袋。到时胖子见行李被偷,肯定会着急上火而有所行动,那么那个自称为韩老师的窃贼就可以不必提前下车了,说不定还能再找到机会将胖子的钱给偷走。
经这么一分析,三人都觉得细思极恐,特别是肖凡,更是感到阵阵后怕,虽说包里没什么贵重物品,不过是一些换洗的衣物和家乡的土特产,但真要是被偷走了,对自己来说损失还是比较大的,至少全套的内外衣都要重买,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
想到这,肖凡在心里不由的暗暗咒骂老瞎子,装个瞎子还真是瞎了眼,拎了胖子的行李就罢了,居然还顺手牵羊的拎了自己的行李,没看出几人中就数自己的旅行包最瘪最寒碜啊?
有了这次的教训,三人在接下来的旅程中便提高了警惕,商定好三人决不能再同时睡觉了,任何时候必须要有一人保持清醒,防止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
接下来的行程中,不知是三人加强了防范,还是窃贼根本就看不上这三个穷酸的年轻人,一路上到也平安。
列车过了衡州后,车上的人渐渐变少了,不再有人站着或坐在地上了,而是全都有了座位。驶过郴城后,车厢内就变得更加空旷了,已经出现了不少没人坐的空位子。
长时间的旅途将人折腾的疲惫不堪,现在有了这么多空位子,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了。
朱大宝现在就躺在一张长椅上沉沉的睡着了,睡梦中还露出了甜美的微笑,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肖凡和冯中秋毕竟年轻,虽也有些疲乏,但却没什么睡意,此刻正各自半躺在长椅上,隔着一张小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突然,冯中秋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两眼放光直勾勾的盯着斜对面,嘴角边的哈喇子都快流了下来。
肖凡诧异的顺着冯中秋的目光看去,顿时也是眼睛一亮。
哇噻!只见过道另一侧斜对面的空椅上,正坐着一位长发美女。一头瀑布般的披肩秀发遮住了小半张脸,从侧面虽看不到全貌,但还是能看出此女面目清秀五官精致,身材娇小玲珑,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宁静而优雅的气质。
此刻,美女正低着头,神情专注的玩着一款小巧的掌中游戏机。
肖凡和冯中秋两人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而且更妙的是,美女似乎是单身一人,周围空荡荡的没有其它人。
机会!冯中秋顿时兴奋起来,翻身坐起就想过去搭讪,却被肖凡一把扯住了衣袖。
“干什么?”冯中秋恼怒的瞪了肖凡一眼,一脸的不悦。
肖凡却是不急不忙的从口袋中摸出一枚五分的硬币,“啪”的一下拍在桌面上,一脸坏笑的望着冯中秋道:“老规矩,正面还是反面?”
冯中秋迟疑的看了看桌面的硬币,一咬牙道:“正面。”
“好嘞!”肖凡笑着应了一声,于是硬币被高高的抛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又重重的落下,在桌面上打着转的翻滚了几下,然后“啪”的一声定住不动了。
二人眼睛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硬币,待桌面上的硬币完全不动了,这才齐齐的凑上去观看,嘚!是正面朝上。
冯中秋这下得意了,朝肖凡一抱拳,嘴里直嚷着承让承让,兴冲冲的就要转身离去,却不料又被肖凡给一把拉住了。
这下冯中秋真有点急眼了,不满的道:“又怎么啦?说好的愿赌服输,你可不许耍赖啊。”
“切!”肖凡不屑的嗤了一声,对冯中秋道:“谁耍赖了?我是提醒你,注意一下仪容,你看你,蓬头垢面的一点形象都没有,还不赶紧打理一下?”
“对对对。”这下冯中秋如小鸡啄米一样直点头,赶紧从行李包中摸出了一把梳子,对着小镜子胡乱的梳了几下,又站起身整了整衣襟,这才色咪咪的向美女走去。
不大一会儿,那边就传来了冯中秋略显轻佻的声音:“姑娘你好,小生这厢有礼了!请问姑娘尊姓大名、家在哪里、是何方人士、芳龄几许、可曾婚配?……”
“完喽完喽!”肖凡不由的在心底为冯中秋哀叹,这熊孩子的老毛病又犯了,见到漂亮姑娘就猴急猴急的,一点都不懂得迂回和婉转,难怪长的又高又帅却还没有女朋友。
于是肖凡不再理会,转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列车此刻正行驶在一片群山中,四周山峦叠嶂,层林尽染,下方有条很深的峡谷,能看得见峡谷下有江水涛涛,南国的冬季,却是一幅深秋的景色。
肖凡看到前方有一山涯,陡峭的涯壁上刻着“金鸡峰”三个大字,这让肖凡有些纳闷,觉得此地景色十分的秀丽壮观,似乎并不输于肖凡走过的一些名山大川,怎么就寂寂无名的从来没听人说过呢?
正恍惚间,冯中秋满脸沮丧的回来了,一屁股坐在肖凡的对面,是不住的摇头哀叹:“哎呀!不行啊,整个就是油盐不进,任我说破了嗓子,人家连正眼都没瞧一下。唉!太伤自尊了。”
肖凡被气笑了,看着冯中秋这付倒霉相,没好气的道:“我说小冯,你这毛病就不能改改啊?每次见到漂亮美眉都是这付色中饿鬼样,就你刚才的表现,没把人家姑娘吓得尖叫起来已经很不错了。嗳!我就纳了个闷啦,怎么没人管你叫西门庆啊?”
不料,冯中秋却叫起了撞天屈:“少来,这些不都是你们平时教的吗?说什么见了姑娘千万不能怯场,要敢于单刀直入的大胆表白,要体现出男人的自信和霸气,还说姑娘们就喜欢这个调调……”
“嘘!小声点。”肖凡赶紧截住了冯中秋喋喋不休的抱怨,看了看四周见没引起那边姑娘的注意,这才压低声音道,“你怎么只记得这些,就不记得要循序渐进迂回侧击了?”
冯中秋却是不屑的看了看肖凡道:“你少在这嘚吧,站着说话也不嫌腰疼,有本事你去试试。”
“试试就试试!哼,不把那丫头的姓名和地址弄到手,我就不姓西门…呃!不对,我就不姓肖。”肖凡自信满满的到。
“切!你就吹吧。我看你以后就改姓西门得了。”冯中秋是一脸的鄙夷。
不再理会冯中秋的嘲讽,肖凡拿起桌上的梳子,对着小镜子仔仔细细将头梳了一遍,直到将头发完全理顺,梳成一个三七开的小分头,这才站起身整了整衣襟,调整了一下呼吸节奏,又对着镜子做了个呲牙咧嘴的表情,这才微笑着向姑娘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