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门,前山,守心阁
守心阁乃是洛河掌门的起居场所,除负责日常打扫的仆役之外,任何人禁止踏入其中。当代洛河掌门俞小樵正打坐在蒲团上,他微闭着双目,檀香升起的青烟随着他呼吸吐纳的节奏跃动着。
木窗一声轻响,一阵轻风吹了进来,俞小樵睁开双眼,见面前站了一个青衣男子。“小客,你回来了?”待看清眼前的人,俞小樵的笑容在脸上散开,满眼尽是平和。
来人正是富宿星口中的远客叔。远客,洛河门掌门小师弟齐远客。
“师兄啊,做掌门都这么久了还这么勤奋,不知道学学老头子多享受一下啊?”齐远客斜靠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嘬了一口继续说道:“你看你这茶,比老头子那里差远了。”
“呵呵,师兄天赋不如你,不努力怎么撑得起这偌大的宗门呢?你知道师兄不擅长做这些,算来半生,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只有砍柴了。”俞小樵温和地回答道。
“哈哈哈,在师兄眼里,那些宵小和劈柴又有什么区别?”齐远客打趣道。
俞小樵摆了摆手笑着问道:“你这次回来不只是看看我们吧?”“给老头子找点事,送个弟子来,省得他把徒子徒孙的供奉都花在下面花楼女子的肚皮上。”
“你倒是会找事情,前几天师傅还说我们几个没一个成器的。尤其骂你骂得特别厉害。”
“哈哈哈,我离得远,听不到。”
“这次回来常住还是马上走?”
“马上走,去趟徽州远宁县,青山那小子还欠我一笔赌资,我得去收回来。”
“温言那里不去看看?”
“不去了,别告诉她我回来过。”
说完这些话,齐远客走到窗前,回头对俞小樵郑重地行了一礼:“师兄,幸苦了,保重。”
俞小樵收回目光,闭上眼睛。
待他再次睁开时刚才站在那里的人早已没了身影,桌上的茶杯冒着热气,杯盖倒放在旁边。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又缓缓闭上了双眼。
离洛河门五十里的官道上,行进着一辆马车。
一个孩子掀开布帘将头伸出了窗外,车里坐着一个看书的男子,男子身着锦袍,面带威严。一个宫装妇人靠在男子旁边,手里剥着一个橘子。个老者闭着双目盘坐在车厢门口处。
突然,疾行的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前传来喊话的声音:“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老爷,前面有劫道的。”赶车的马夫说了一句。“
赶他门走。”锦袍男子吩咐道。“老爷,他们人数众多,怕是只有请顾先生出手了。”
老者闻言掀开车帘,看见马车前面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右手扶着抗在肩上的刀,左手挖着耳朵,嘴里叼着一根草,满不在乎的站在路中间。
年轻人的后面站着两排佩着刀的汉子,粗略看去有一十六个人头。老者一言未发,身体往外一蹿,手指点向年轻人的眼睛。
年轻人见老者袭来,举刀迎向老者手指。手指刚碰上刀鞘,只见年轻人便飞了出去落入后方的人群。
“点子硬,一起上。”
十六个汉子拔出佩刀,团团将老者围住,挥刀便砍。
老者身形诡异,在刀光中来回闪躲,他抓住时机跳出包围,手掌印向两个汉子的后背,这两汉子瞬间口吐鲜血向前倒去。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老者又闪转到两个汉子的头顶,双手拍向汉子头颅。这两汉子随即颅骨碎裂,跪倒在地。
眨眼间,十六人已毙命四人。
年轻人拔刀加入战团,一道青光由下而上掠至老者胸口,老者向后一跃避开刀光,身形停在马车前,从马车下方抽出一杆银枪,挽出一朵枪花,向众人杀来。
为首的三个汉子只见枪头一分为三,还没来得及举刀阻挡,胸间便出现三个血洞。
老者势头不停,冲入人群,一个横扫又将四人扫翻在地。
正当老者杀得性起,一柄长剑从旁边飞了出来,老者还未来得及挡开长剑,便看见一只手掌忽然出现在胸口,手掌印上,老者便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老者倒在地上,几次努力的想撑起身子却还是没能成功,他只能微微抬头,这才看清了对手。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场中,男子手提长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老东西还挺厉害。”刚才那拦路的年轻人啐了一口对着老人说道。
车内的妇人见老人倒地,轻呼了一声,面带紧张的将小男孩搂紧怀里,车内男子表情严肃透过掀开的车帘看着外面。
“车里面的人听着,刚才只要钱,现在你们得拿命来抵。”拦路青年对车内喊道。
“夫君。”妇人拉了拉男子对他喊道。
男子轻轻拍了拍妇人的手,对车外的强人说道:“诸位好汉怕不是冲着钱来的吧,可否告知我诸位受谁人委托,让我死得明白?”
“唐双,新上任豫洲知洲?”持剑男子开口问道。
“正是本官。”男子回到。
“那没错了,你的人头一万两,你妻儿人头各五千。”男子话音刚落,便一挥手,剩余汉子便向马车围了过来。
“现在阿猫阿狗都敢在我洛河门的范围内劫道了?”
突然间一个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官道旁的树梢之上一个青衣男子立在上面。他的身体随着风吹树枝而上下晃动着。
这青衣男子便是刚从河洛门辞别的齐远客。
“齐远客齐前辈?”持剑男子差异的问道。
“你是谁?怎敢在我洛河门的范围内犯事?”齐远客不答话,问持剑男子道。
“晚辈贱名怎敢污齐前辈金口,只是今天受人之托办件小事,还望前辈勿要插手。”持剑男子向齐远客行了一礼道。
“小事?在我河洛门地界刺杀豫洲知州,还叫小事?你们这是在打我洛河门的脸!”齐远客怒而说道。
“今天老子心情不好,就拿你们出出气!”话音刚落,齐远客飞身上前,提掌运气,口吐一声:“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