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六人从地上爬起,循声望去。一个身着月牙色长衫的男子正站在树下,面带微笑看着官道上的众人。刚才升起绊马索的地方,还有一个身着黑衣戴着斗笠的老者,正蹲在那里,也冷冷的注视着场间。
“阁下为何阻我去路?”武先生沙哑的声音响起。
“有件圣物的下落估计只有武先生您才知道。”男子答道。
“何物?”
“求愚经!”
“哈哈哈哈,阁下找错了人,韩忘先生他老人家毕生心血怎么可能在我这里?这东西你该找天剑门讨要!而不是为难我这糟老头子!”
“先生莫怒,天剑门我们去过了,韩忘先生其他三位剑侍我们也拜访过了,都没有找到此物。今日以这种方式唐突了先生,还望见谅。”男子抱拳躬身行礼道。
“他们不晓得,难道我就晓得了?众人皆知我因犯错早被,韩忘先生赶了出来。”
“但众人也知您最受器重。况且您的错犯得也过于蹊跷,酒后戏女的戏码怎可能在以忠厚著称的武先生身上发生?”
“世人皆会犯错,何独我不能?”
“那可是韩忘先生的小妾!”
“这么说来你非得认为我知晓求愚经的下落?”
“还望先生指点迷津。”男子再次一礼。
“那就要看你值不值得我指点一二了?”武先生拔出长剑遥指着男子说道。
“那就得罪了。火奴!”男子对武先生说完转头对隐于路边得黑衣斗笠老者喊道。
老者得令,从路边草丛一闪而出,快如一道闪电冲入五个侍从之中。五个侍从还未来得及拔出刀剑,便身形一顿,捂着喉咙倒在地上,仔细看去,五个人的喉咙上都有一条细细的血线。整个过程不过两息时间,武先生甚至没能看清楚他是如何出的手。
老者击杀五人后,站了在五具尸体中间,目光阴冷的看着武先生。待老者站定,武先生才看清楚他的武器。他双手各持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一滴鲜血正从右手所持的匕首滑落。
血还未滴到地上,老者便如一团黑影向武先生扑来。
武先生举剑一刺,剑尖没入黑影,剑尖没有传来任何阻力。只见黑影随剑而上,一道凶芒直奔武先生的眼睛而来。武先生躲闪不及,翻身后倒。匕首却如灵蛇一般,目标由眼睛改为小腹,直奔丹田气海。
武先生无处可躲,激出真气护在小腹。匕首却不受任何阻挡的刺入武先生体内,一道真气由匕首上喷涌而出,将气海击溃。
“啊!”武先生吃痛一呼,摊倒在地。
“武先生,现在可以说了吧?”男子来到场间,站在武先生边上。黑衣老者收起匕首,立在旁边。
“我不知道,把我这命拿去吧,我好和先生团聚。”气海被破,武先生的情绪不由得低沉起来。
“武先生此去可是远宁?”中年人却不答话,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把我的行踪知道得这么清楚?”
“其实我们都是和韩忘先生相关的人。韩先生虽然失败,但是成就了我们。”
“福缘者?”
“我们都是福缘者。”男子看了老者一眼回答道。
“我们查出来,韩忘先生飞升一事是有人从背后主导,既然韩先生的福缘成就了我们,那么我们愿用韩先生给我们的力量去为他报仇。”男子继续说道。
“先生有你们这一群追随者,足矣。可我确实不知《求愚经》下落。韩先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武先生说道。
“武先生不要再隐瞒了,我们既然知道您的行踪,也代表我们知道您此去的目的。”
“既然知道,那你也该明白我是不会说的。”
“那就得罪了。”
“带他走。”男子转头对黑衣老者说道。
黑衣老者正欲扶起武先生,突然一枚算盘珠向他的手激射过来。算盘珠上包裹着真气,发出锐利的破空之声。
老者的匕首凭空出现在手中,向算盘珠刺去。“叮~“一声脆响,匕首落地。算盘珠却没停止势头,转了一个弯向老者身体冲去。一旁的男子拉开老者,堪堪让过飞来的珠子,珠子一头扎进路旁的树干之中。
两人向珠子飞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蒙着面的男子出现在路的尽头。男子体型精壮,步幅不宽,但他每迈出一步却像有缩地本领一般,身形在路中闪现,五步之后便来到两人面前。
“武先生也是你们能动的?”蒙面男子的话里带着怒火。
“万财神?没想到武先生是去找你,更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远宁这样一个小地方。”月牙色衣服的男子惊奇的说道。
“看来你们知道得不少,给我死!”
蒙面男子说完,面前突然升起八十一颗算盘珠,真气一荡,便催动着算盘珠向两人飞去。
月牙色衣服的男子手一挥,真气形成一道灰色的墙,算盘珠嵌入气墙之后便迟滞下来。
“穿星!”蒙面男子一声低呼。
那八十一颗算盘珠子便疯狂的旋转起来,高速的旋转卷动了气流,影响了气墙原本稳定的结构。月牙色衣服的男子勉力支撑了一会之后,提着黑衣老者便飞到路边的树梢之上。气墙没了支撑瞬间崩塌。
“寻踪!”蒙面男子再次低呼。
原本蹦散的算盘珠子之中的十一颗向着树上的两人射了过去。
眼见无法抵挡,月牙色衣服男子转身便跑,黑衣老者紧随其后,老者身形稍慢,一颗珠子穿过他的肩膀,带起一串血珠。
蒙面提身欲追,却见到树林突然升腾起一阵黄烟。烟后面早已没了两人的身影,一个声音从山间传来:“万财神果然厉害,后会有期。”
“万护法莫追。”地上躺着的武先生虚弱的说道。
蒙面男子转身走到武先生旁边蹲下身子,看着武先生身上的伤口说道:“武先生,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早晨刚收到那边的来信,说您行踪暴露。我立即动身,没想到还是没能救下你们。”
“无妨无妨,气海破了而已,死不了。”武先生摆摆手。
“那边已经清理了他们安插的暗棋,只是远宁这里被他们知晓了。”
“那我们还去远宁吗?”
“无妨,远宁有江湖司,他们不敢大张旗鼓的来。况且远宁这么大,他们想找到我们,还得花不少时间。我先带您回去养伤,春儿还需要您教导。”
“也好。”
男子搀扶起五先生,将他架在肩上。缩地成寸的绝技再次使出,两人不一会便消失在官道上。
两个时辰后,远宁县外五里处的一片小树林中。武先生被男子扶上早已准备好的一辆马车,男子脱掉黑衣,换上金灿灿的员外服。
换装完毕,他的体型像充气一般快速的膨胀起来,不一会便成了一个富态的员外形象。
如果四喜街的邻里们在,一定会认出,这个人就是相处多年的邻居雷员外!
“驾。”待武先生躺定,雷员外一提缰绳,马车便出了树林向远宁县驶去,飞驰的车轮在官道上扬起一阵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