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得知Leo和段霖有这一定程度的相识,秦煦和段霖的话也多了很多共同点。
“Leo这次在香港布展,是第一次。之前他都是在意大利布展,很多时候都是在佛罗伦萨。我很早之前就想去佛罗伦萨看他的展览,今年我都已经打算办签证了。”秦煦提及自己的偶像,热血沸腾。
段霖就在一旁撑着脑袋看她。
很沉迷的。
秦煦叽叽喳喳讲个不停,似乎提到这个人她就充满活力。
Leo有个特例,他喜欢意大利和英国,所以他的画展,只在伦敦,罗马,佛罗伦萨看到。他从来不在国内布展,本来今年他也不打算做什么展览,可是香港画廊上个月寻求了他。提到香港,他第一个想到就是秦煦很想去看看半山扶梯,所以从来不在国内布展的他,第一次点了头。
段霖点头的时候想的居然是,这样可以陪秦煦去一趟半山扶梯了。
“喔,是啊,Leo也给我发了票,六月中旬,VVIP不用预约。”段霖假装,“机票也给我订好了。Leo和我是朋友,画展之后还有宴会,我们可以一起出席。”
“天。你和Leo真的这么熟?”秦煦嚷嚷着。
“当然,wars我都给你了,还不相信我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现在真的很不真实。你看过演唱会么?我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自己买了个山顶站票,却被告知中奖了,可以换到最前排的VVIP坐席,不用望远镜就可以看到偶像。”秦煦说的绘声绘色,段霖和她的态度截然相反。
段霖画画并不是为了让自己出名,或者靠着卖画度日。他不需要,就像塞尚,他家里有钱,画画仅仅是画画。
现在有了期盼,那么一切都不一样。
“老师,好久没给我说艺术家的故事了,想听你说这些。”
“那我想想,我该说谁...”
很快,或者说秦煦压根没有让段霖多等。信手拈来、指着画板上的一排字。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能看到烟。”秦煦顿了一下,“这是梵高写给他弟弟的信。”
“文艺复兴三杰的画我给你分析过吧?那要不要和你说说我们的天才梵高?”
“你说什么,我都爱听,很有趣。”
秦煦上课讲究个互动,她先是提问:“你觉得梵高是个自恋的人吗?”
捧场王段霖大概知道秦煦接下来要说什么,撑着头,假装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梵高除了风景,画得最多的是自己。”秦煦看起来很喜欢梵高,不过也是,二十一世纪谁不爱梵高呢?
“他不是自恋,那个时候的模特太贵了,他雇不起,所以只能画自己。梵高过的太过痛苦,所有人都远离他,除了他的弟弟提奥。他这辈子,只卖出去过一幅画,还是他的弟弟托人买的。”秦煦一脸心疼。
“可文森特真的是个天才。”她说着说着把自己给弄抑郁了。
“他活着的时候,是以一个疯子的身份活的。他确实有过精神病,他的耳朵———你也知道他发病的时候割下来了,想送给一个女子。所有人都不愿意接受梵高,除了他的弟弟提奥。可是他后来把自己关进了精神病院,但他那个时候已经好很多了,他不想再伤害其他人了。”
“梵高活不下去的时候,在田野里朝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你知道他的遗言是什么吗?”
段霖脱口而出:“痛苦永至。”
秦煦很吃惊,但也没太多怀疑,“很多人只知道向日葵,但其实他这辈子画得最多的就是土豆。梵高的色彩用法,简直就是上天送给世人的礼物。他的黄蓝色系,浅绿色系,在我眼里从古至今,排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只可惜他的礼物,世人不收。”
秦煦越说越无力,她很能理解生不逢时的梵高,她理解不被欣赏的感觉,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段霖似乎想要安慰她,但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提奥妻子的兄弟是这样描述梵高的:他死前的那个早晨,他画了一个生机勃勃的森林。”
见秦煦说不下去了,段霖拥抱她。
这个拥抱没有太多感情色彩。这是两个艺术家,对另一个大艺术家,同情且唏嘘不已。
“老师啊老师,明明是你给我上课,到最后居然是我安慰你。”
秦煦意识到自己在段霖怀里,一个激灵,连忙推开他躲的好远。
“秦老师,可以过来一点么?”段霖温和笑了笑,脸上写着坏人两个字,“有镜子么。”
秦煦摇摇头,想到刚刚的失态没有靠近:“镜子在包里,手机在那边充电——”
段霖突然靠近,全是野性的荷尔蒙气息,一把捉住秦煦:“不要躲我。”
他一只手捏着秦煦的下巴,擦除她有些错位的口红边缘。
“你也是不拘小节,一点也不像个学美术的。”
秦煦没有想到说着艺术说的好好的,段霖突然来个肢体接触,所以刚刚接触到的那瞬间,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这有点儿不太美观。别动。”段霖微微皱眉,另一只手理所当然的搂住了她。
太像了,现在太像要那什么了。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秦煦背着24个字清心咒。
秦煦捂住嘴,杏眼瞪着,嘀咕着:“我可能是刚刚戴口罩,口红在布上蹭花了。”
看着她可爱到爆炸的模样,段霖是真的舍不得放手了。
“段霖,普通朋友之间不会做这样的举动,太亲昵了点,搂搂抱抱不太好,不是吗?”秦煦见段霖的眼神一分一秒过去变得十分柔情,吓得不敢说话了。
“你真的把我当做普通朋友了吗?”段霖反而靠的更近,“反正我没有把你当做普通朋友。”
“那个…学生不能对老师这样,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我觉得你可以放松一下下…”秦煦大叫不好,愁着没地方躲。
“好。”段霖收敛了他猎食的眼神,危险的气息被他暂时隐藏起来。他放开了她,秦煦没有想到是这么好说话。
见男人一松开,秦煦像个兔子一样跳的好远,极其不自然。
“段霖,你天天来画室是为了上课,还是为了看我?”秦煦蛮无语,可段霖一天天画的比刚开始好看,她就又开始劝自己,没关系,没关系。
“来看你,顺便来画个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