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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南京·一二一三

亲爱的母亲:

数月不见,您可安好。

今天我终于随军来到了那个离我们并不遥远却极其陌生的地方。这是我第一次坐船,也是我第一次站在如此广阔的土地上。这里比我们的家乡要广大的多,但是他们的经济却比我们落后很多。他们的个头要比我们高出半个头,但却一个个都瘦弱的不成样子。我们今天早上吃了腌菜和米饭,像极了大阪的味道。午饭是牛肉罐头、鸡蛋和一份甜品。随军的厨师〖就是隔壁镇子的渡边俊生,我的高中同学〗偷偷塞给我一份天妇罗,那是只有长官们才能享用的美味。

长官说三个月就可以结束战争,到时候我们将会拥有广袤的土地和无穷无尽的资源。我也可以回到家乡,在您和父亲的膝头尽孝。

请顺便替我向穗子问好,如果可以,我希望在战胜回国的那天向她求婚。

敬具:您的儿子青木一郎

昭和十年七月十三日

亲爱的母亲:

我们来到这里已经三个月了,但是战争还是没有能够如期结束。这里的军队远比我们要瘦弱的多,装备也比我们要差得多――甚至有人拿着粪叉就冲上了战场。那是一种很像耙犁的长的木制工具,一般用来搅拌粪便――他们比我们想象中的要顽强的多。那个拿粪叉的人刺伤了我的大腿,所以我最近走路有些一瘸一拐〖但是您不用担心,医官说只是小问题,不会落下什么毛病〗。

上个星期我第一次杀了人,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个断了一只手的中年男人忽然疯了一样的朝我冲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把很厚很厚的大刀。那种刀的材质并不好,但那个男人的神情却像极了一匹冲锋的野狼。这让我感到非常的害怕。如果我不能在这里活下去,我将无法回到大阪,回到您的身边尽孝。也无法兑现对穗子的诺言。所以我不得不朝他开了枪。我们的枪射程很远,威力也很大。我本来只想阻止那个男人的冲锋,但是很不幸的他还是死了。战争结束后我在战场的尸堆里找到了他,他的双腿已经被冲锋的战士们踩断,就连肠子都流在了旁边尸体的脸上。虽然他死了,但他的表情依旧非常的吓人,他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嘴唇还在向外翻卷着,嘴角沾满了干结的血迹。我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么恐怖的神情,这让我感到非常非常恐惧,所以我连着三天都梦到了他。

我今天吃了很多的米饭和罐头〖伤员总是能比其他人吃的更好一些,也更多一些〗,渡边和犬养在村里捡到了一只鸡,所以我们晚上有烤鸡可以吃了。我想我的伤很快就可以康复,战争也很快就可以结束。

请替我向穗子问好。

敬具:您的儿子青木一郎

昭和十年十月十六日

穗子:

亲爱的,我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整整一年的的时间了。原本说好的归期也不得不一再的推迟。但是无论我们隔的有多远,我都一如既往的思念着你。

这一年里我们日夜操练,也和这里的人民建立了坚实的友谊。这里的居民每次见到我和我的战友时都会向我们弯腰问好,还会亲切的把他们的鸡鸭和玉米送给我们。每次我说要付钱的时候,他们都会非常坚定的拒绝,渡边说这是因为他们都受到了陛下的感召,也是我们两国人民友谊的见证。

我们最近驻扎在一个叫做宛平的地方,这里是一座有着三百年历史的古老城镇,有着非常精美的建筑和很多好吃的东西。在城墙的附近还有一座古老的石桥,据说已经有七百多年历史。

昨天晚上我们在这里组织了演习。但是长官在清查人数时发现有一位同胞消失不见了。我们希望进到县城里面去搜查,但是被那里的本地军队拒绝了。他们的态度非常的蛮横,认为我们是在无理取闹。为此我们爆发了非常激烈的冲突。对面的一个士兵用他的大刀划开的我的腿,但是我的刺刀也刺入了他的胸膛。我现在已经可以很好的使用手中的枪械和刺刀。原本会因为开枪震的酸疼的肩膀现在也已经完全变得麻木。

渡边死了,杀死他的是一个拿着大刀的敌方军人。我希望把他的遗骸带回大阪但是我只找到了他的头颅。他的尸体可能已经掉到桥下面被冲走了,我想是这样的。

犬养偷偷和我说昨天晚上其实并没有人失踪。他说他是在司令部门口站岗时偷偷听到的。

愿战争早日结束。

敬具:日夜思念你的青木一郎

昭和十一年七月八日

尊敬的伯父:

我来到这个国家已经将近两年。我在激烈的战役中努力的活了下来,希望着可以回到家中,希望可以和穗子早日结为连理。我给她写了很多封的信,但是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复。

我已经是小队长了,中村长官很器重我,我们想我们很快将会攻下这个国家的首都,我想到时很快就可以升职。

如果您收到这封信,请转告穗子我非常的思念她。我在日夜期待着她的回信。

也祝您身体健康。

敬具:青木一郎

昭和十一年十二月五日

父亲大人:

为了国家的荣誉和对陛下的忠诚,我已经在这个遥远的国土上奋战了整整两年。在这里我们遭到了非常顽强的抵抗,那些贫穷瘦弱的对手体内却蕴含着无法想象的可怕力量。

我们在今天上午攻破了这里的城门,成功的占领了这个广阔国家的首都。这本来应该让我们感到兴奋的,但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在这里见到了穗子,就是邻村伯父家的那个姑娘,我的未婚妻,我的爱人。久别重逢本应该是让人高兴的事情,但我的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她参加了女子义勇队,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躺在小田司令官的身下。小田匍匐在穗子年轻圣洁的身体上,像极了一条野蛮的疯狗。

这让我感到非常的难受。小田司令官曾告诉我们,想要上战场打仗,首先要学会接触女人,要先去体验女人。没有接触过女人的士兵是打不了仗的。对此我深信不疑,并且一直都这样去做。我在这里试过了很多本地的女人。有些是在街边遇上的,有的则是在占领一座城市后,长官组织我们去放松时所尝试的。她们反抗的很激烈,但是我毕竟是个真正的大和男儿。只是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穗子,我感到很迷茫,很愤怒。但我不可以向穗子发脾气,因为她现在已经成为了小田司令官的专宠。我更不可以向小田司令官发脾气,因为他会用军刀砍下我的头。

犬养嘲笑我被一个女人所困扰,并带我去了街上。在这座被我们占领的城市里,每一个年轻女子都可以免费的供我们享用。

我尝试了四个,其中一个反抗的很激烈,所以我只好先杀死她再开始办事。

敬具:您的儿子青木一郎

昭和十一年十二月十三日

〖PS:今天是十二月十三日,也是南京大屠杀公祭日,我尝试着想站在另一个角度来试图展现出些微的当时的罪恶和残酷。我想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还是想去试一试。希望逝者安息,也希望战争不再上演。愿所有的暴力和罪恶永远不要再出现在人世间,也希望所有像青木一郎这样犯下罪恶的人能够受到应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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