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鱼僵在尴尬的位置,没来由地有点害臊:“我只是想帮她渡口气……”
“和我解释什么?”吕岫沨边说边走进来,搁下热汤,“再说,我已经给她渡过气了。”
也是,他就算真要亲谁,也不需要和她报备啊?为何刚刚脱口而出就是向她解释呢……白染鱼的大脑有点短路。
恰好此时,岚岚缓缓睁开眼,迷迷糊糊看见一个男人和自己近在咫尺,二话不说就赏了白染鱼一个响亮的耳光。
“岚岚姐!是我啊!”白染鱼捂着腮帮委屈地道。
岚岚揉揉眼睛,这才看清眼前的男子是白染鱼,赶紧坐起身摸摸他被扇红的脸:“还疼吗?”
岚岚生得一派北方女子的明艳,和江陵女子风格迥异,若不是心甘情愿跟随那位神秘金主南下,何至于放弃经营多年的洛阳?
奇的是,那位客人与她相好多年,却从不当众露面,每次都是他邀岚岚外出幽会,非常小心。
想到那人,白染鱼不由得皱眉:“岚岚姐,你落水莫非与那个人有关?”
他这虽是随口一说,却是着实不看好岚岚和那位金主的未来,风月场上都是雨露之情,一旦像岚岚这样跟定了谁,看似未来有了着落,其实是毫无防备地把自己的软肋交给了对方。
岚岚幽幽地叹了口气,把头埋进了枕头里,完全没了平时的爽朗。
见她这副一蹶不振却不肯言明的模样,白染鱼想起当初得知她要离开洛阳,他便气得一纸折扇指着她直想戳爆她的额头,结果折扇抖了半天还是没舍得下手,只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呀……”
果然情这个字,沾不得,沾了就变傻了。
白染鱼心里这般想着,眼角余光飘向吕岫沨,却从她眼睛里似乎读出了相似的看法。
这可真是奇也怪哉,吕岫沨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面瘫,怎么会懂得情爱那些柔肠百转?居然还一副看破红尘、世外高人的样子?
吕岫沨恰好也感觉到白染鱼在看她,抬眼回以他冷冰冰的视线,吓得白染鱼打了个寒战。她向他使了个眼色,似有话说,于是白染鱼只得乖乖跟着她走出了二楼的房间。
还当她要发表什么高论,却原来趁岚岚还未醒之时,吕岫沨混进姑娘堆里,用她在酒楼练就的引菜本事,三下五除二套出了她们的话,从闲言碎语中拼出一个大概的原委。
今日桃夭院画舫游江的行程,竟是岚岚那位金主一力承包,不过金主说他只订二楼,二楼谁也不许打扰靠近,一楼却可以接其他客。这么划算的买卖,鸨母当然乐得应下。
岚岚起初也很开心,这可是那个人第一次这样正大光明地见她呀,前几日她还特地写信给白染鱼让他教自己几道小菜,今日起了大早打扮自己,兴致盎然地在二楼自己摆好酒席。
可是等了半天,船都开到了河心,也不见那个人来。
他们已经有段日子没见面了,那位似乎有些烦心事,只是从不肯说个中原委,岚岚想开解他都不知从何入手。
本想趁着春光明媚,看看江景,吃吃小菜,让他好好散个心,哪知道那个狠心短命鬼却把她晾在这里。
“等等——所以这就跳河了?”白染鱼不可思议地叫道。
吕岫沨很有耐心地道:“你有所不知,话本里说,陷入情爱的女子多愁善感,仅仅是失约,就会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心里有了别人,还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对方生气了,或者路上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会不会被什么邪恶势力阻挠……那当真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百转千回。”
“什么乱七八糟啊……”白染鱼哭笑不得,沉吟一会儿才道,“不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