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北城道:“哥的腿,废了。”
青青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了,她一步一步走进余北城,脚步很慢,但她整个人都在抖,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带着几分害怕的问道:“是谁害了你?爹娘呢?”
苏香禾这时候站起来,“我把空间留给你们,你们好好聊一聊。”
苏香禾说完起身就带着老四从房间里出去,到了隔壁房,点了几个菜填饱肚子。
见到青青和余北城这个样子苏香禾挺感慨的,还好这一世她身边的人都好好的,如果没有缙云寺就好了。
莫约一个时辰青青才推着余北城从房间里出来。
看到站在旁边厢房门口的老四,青青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问道:“世子妃呢?”
“世子妃在里面。”
“我可不可以跟世子妃说几句话?”
老四直接敲了敲门,对着里面道:“世子妃,青青要见你。”
“让她进来吧。”苏香禾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老四将们直接打开,对青青道:“你进去吧。”
青青将余北城推到门口,“哥,你在这会儿等我一会儿。”
“好。”
青青走进房间,直接朝苏香禾跪下,“请世子妃帮帮我!”
苏香禾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
她对这种动不动下跪的习惯真的一点也不习惯啊。
青青摇了摇头,没有起来,“我爹娘都没了,已经走了好几年,这几年跟我通信的根本不是他们。”
苏香禾直接动手将人拉起来,“你这样跪着跟我说话我看着累。”
青青忍着心里的滔天恨意和悲伤,她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情绪平复,但经历了人生中这么大的生死离合,又怎么可能真的平复。
“我爹娘这么多年一直为缙云寺做事,有一天被人发现了身份,有人抓住他们审问,可对方没有下杀手,是缙云寺的杀了他们灭口,我哥也是因为在那之前出任务腿瘸了,所以没有殃及,他们都以为这件事我哥不知道,但我哥早就知道了,我要报仇,世子妃,我知道你想对付缙云寺,能不能让我加入,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他们垫背!”
青青努力平复的仇恨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她恨,她真的恨,不仅恨缙云寺,也恨自己,就因为自己的病,害得爹娘大哥进入缙云寺,如果他们没加入,爹娘怎么会死,大哥怎么会瘸。
她一定要报仇!如今她就这么一条命,只要能报仇,她做什么都愿意。
苏香禾叹了一口气,“可以,但是你现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青青也想冷静,但现在的她真的太难受了,她想到大哥坐在轮椅上的样子都恨不得拿着剑冲上雪山。
“世子妃,我只有一个请求,以后帮我好好照顾我哥。”
苏香禾点头,“好,但是有一点我要提前和你说,虽然我没替他把过脉,但他的脸色并不好,如果不是病了的话,就是心中郁结。”
“我也注意的他的脸色不好,我问他他说没事,一直这样。”原来不是没事吗?
苏香禾道:“那应该是心中郁结,他知道父母被害,但是没了一双腿,想报仇无能为力,以后只能靠着别人活,所以心里怕是不太好过。”
这种情况和当时的苏建国有些相似。
青青眼泪再也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流出来。
好一会儿青青想起苏香禾的身份,她突然停止哭泣,带着期望的目光看着苏香禾:“世子妃,你以前是太医院的院正,太后头疼的毛病谁都没办法,只有你能治,你医术一定很厉害,能不能帮我哥治治腿?”
万一能治好呢?
她不求想以前一样能跑能跳,她只希望她的大哥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就够了。
“我可以试试,但不能跟你保证。”
她听李荣景说余北城的腿已经瘸了一年,时间太久,接骨都来不及了。
“嗯嗯!”青青还是抱有希望,她的哥哥一向那么温柔,最后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去将他带进来吧。”
“好。”
青青立刻走到门口,“哥,世子妃说帮你看看腿,她之前是太医院的院正,比所有太医的医术都高,没准能帮你把腿治好。”
到时候你就不要郁结了,要好好活下去。
余北城笑了笑,“好。”
其实,他早就不抱有希望了,他的腿他知道,已经一年了,就是神仙也没办法治好的。
余北城一直是这么以为的,就是苏香禾用奇怪的方法敲他腿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以为的。
但是……
“嘶,疼。”
苏香禾停止敲打,“会疼,说明痛神经还在,可以试一下。”
余北城是真的疼,苏香禾下手一点也不轻,他都怀疑自己的腿就算没事,被她那么一阵狂敲怕也不能保了吧?这真的是一个大夫?
青青却很高兴,“真的吗?太好了!”
余北城没打击自己的妹妹,只能在心里叹气。
苏香禾拿出银针给余北城的腿疏通血液和经络,她用了生命果的汁液和内力带动,但只带动一点点余北城就叫疼了。
苏香禾道:“你这堵塞了太久了,在不疏通就真的保不住了,能忍一下吗?”
余北城一愣,这个世子妃说的话是他理解的意思吗?
“你说我的腿,还能保住吗?”
苏香禾点头,“应该能。”
没坏死,能疏通就表示可以治好。
余北城脸上狂喜,他的腿能治好!
“我能忍!你继续!”
余北城堵塞得有多严重苏香禾疏通的时候就有多疼,这种痛深入骨髓,常人很难忍,但想着自己腿有机会治好,他不会做一辈子的废人他就能咬牙坚持。
哪怕青青看到他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了,余北城仍旧没有出声制止苏香禾。
青青看不下去了,“哥,你别咬自己了,都出血了。”
余北城摇头,“我还能坚持!”
只是他这一开口流出来的血更多了。
苏香禾再走了一会儿就停下来了,“今天就走这么多吧,再走你应该也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