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弯弯绕绕但又处处巧合。
孙佳一如果不去喝酒，也一样会呕吐，但是不一定吐得那么厉害，也不会看到赵牛人打架而受些的精神刺激，以至于早上在宾馆醒来的时候，发现大腿那里，血染红宾馆的床单，流了不少。想了许多种可能后，她没叫醒赵牛人，准备起床看看房门和窗户是不是在里面锁住了，但是腰部极度的酸痛让她一时没能坐起来，加上她推迟了两周的月经，她就突然明白了，这可能是小产了。
她忍着痛推了推身边的赵牛人，赵牛人身上的酒味还没有散去，被推了几次有些不耐烦，但是还是眯缝起眼睛，含糊不清的说：“怎么了，这一大早的，哦，是佳佳啊。”
“牛牛，孩子可能没了。”孙佳一的声音几乎跌在了赵牛人说话的最后几个字上，而且已经满是潮湿了。
赵牛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酒精上脑的他竟然还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在某一个剧组里拍戏呢，这台词感觉这么的耳熟，声音也耳熟，随之而来的就是三连问：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到哪去？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思考着三个问题，他仅剩的还没被酒精侵蚀的理智起了作用，他一下子就醒了不少酒。他腾的坐起身来，双手扶住孙佳一的肩膀，说：“佳佳，你说什么？”
孙佳一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了，就指了指红了一大片的床单。
赵牛人看着这一片红，顿时明白了孙佳一说的是什么，内心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我当爹了，但是又没当成，我的孩子夭折了；如果这孩子没夭折，到底要还是不要，但是现在没了，这个烦恼就没有了。
总之也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苦闷，只好长吁一口气，自己给自己强下了个结论：这个结果算是好的了。想开了，他也就不再在意那摊血了，快速起了床，说：“佳佳，你哪里不舒服？我先下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吃完了咱们得去医院检查检查。”
孙佳一还是在哭，但是好了一点，她摇了摇头，说：“不去医院，万一有认识的人。”
赵牛人思索了一下，说：“你在这等着，我去跟老王商量商量，你洗个澡啥的。”
说完就走了出去，孙佳一看着赵牛人的背影，本来想说别跟王学学说了，但是犹豫了半天，觉得也就只能和王学学商量一下了。
王学学和赵牛人商量的结果是，去一家私立医院，就是那种打着无痛流产等的专科私人小医院，反正也不是去做流产，就是检查一下，这种医院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早饭过后，三个人在手机上搜了一下，找了一家经常做广告的“大紫荆花”医院，就奔赴而去，下了公交车，王学学负责观察周围情况，赵牛人和孙佳一则急急忙忙的就走了进去，随后王学学也不紧不慢的跟了进去。
这种医院不佩服不行，服务就是周到，自从王学学三个人进来，在导医台问了一下流程，其中一位导医小姐姐就全程跟随，帮忙挂号、联系医生、引导路径，最后赵牛人和孙佳一就去了专家六室，这个专家就是专门看小产的。
专家是一位中年女性，戴着一副细框的方形眼睛，微笑着看着赵牛人和孙佳一，请他们坐下，给人感觉十分亲切。
“看你们挺年轻的，说说情况吧，年轻人得注意。”专家依旧微笑着，但是语气里却是一个长辈对晚辈谆谆教导的感觉。
“那个，大夫，我女朋友流产了，就昨天晚上睡觉以后。之前我们也不知道怀了，昨晚还喝了不少酒。”赵牛人知道孙佳一不好意思开口，就自己先说了。
“嗯，喝酒应该不是主要原因，估计还是姑娘你身体比较弱，把手伸出来，放这里。”专家看向孙佳一说，指了指面前一个小枕头。
孙佳一把手放到了上面，专家把她的手转过来，三个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奇怪啊，怎么还有滑脉呢？”专家皱起了眉头，又摸了一会，说：“你确定是流产了？”
孙佳一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床单子红了一大片，她腰也疼得厉害。”赵牛人补充说。
“这样，你也别担心，我给你开几个检查，你先去做一下，什么情况就都了解了。”说着专家用电脑开了个检查单，包括血常规、血HCG、尿常规和**彩超的700元的检查，王学学三个人都对这个不懂，只是平时听大人说医院挺贵的，也就没多在乎，交了钱就让孙佳一跟着一开始的导医小姐姐去做检查了。
等了半个小时，导医小姐姐领着孙佳一回来了，拿着她的检查单子先是说问题不大，拿去给大夫看看，又看着赵牛人半责备的说：“她这个宫颈口有点糜烂，你以后注意轻一点。”赵牛人尴尬的笑了笑，王学学则是更尴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故意低下了头，等着再抬头的时候，正巧看到导医小姐姐看着他，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随后赵牛人就带着孙佳一上去找专家了，王学学则没有跟着，在医院大厅里的长排椅子上坐了下来，四周打量起来，这医院空空荡荡的总共也没几个人，也不知道挣不挣钱。这时一股香味飘进了鼻子里，他顺着香味扭过头来，发现是刚才的导医小姐姐坐到了他旁边，导医小姐姐看到他转过头来，就笑了，笑出声的那种，然后说：“你还是学生？”王学学点了点头，面对这个导医小姐姐他有点局促。
“你和他们什么关系啊？看着挺亲密的。”导医小姐姐继续问。
王学学稍微往后仰了仰身子，说：“那个，好朋友。”
“哦，只是朋友啊。”小姐姐好像是装的有些失落，接着说：“加个宏信吧，算是认识了。”
王学学觉得有点突兀，但是也没什么可以反驳和警惕的，于是拿出手机，扫了一扫导医小姐姐的宏信二维码。
加完宏信，赵牛人和孙佳一也从专家六室出来了，拿了个单子对王学学扬了扬，导医小姐姐急忙站起身来走了过去，还回头跟王学学说：“他们这是要拿药了，我过去一下，你从这等他们就行。”王学学点了点头，把手机收了起来。
没一会，赵牛人自己走了回来，孙佳一跟着导医小姐姐又去了治疗室，赵牛人坐到王学学身边，王学学看着他那一塑料袋的药，说：“益母草化瘀片、黄芪足血胶囊、神武丹，怎么三种药这么多盒？”赵牛人说：“佳佳的彩超显示没有流干净，所以专家说要么刮宫，要么就先用药试试，她建议先用药，刮宫损伤太大，但是用药需要三四个疗程，可能慢点，效果得看个人情况，这是一个疗程的。”王学学“哦”了一声，指着孙佳一和导医小姐姐消失的走廊又说：“这是干嘛去了？”赵牛人一听王学学问这个就来了精神，说：“我太强了，给弄伤了，专家说给做个治疗。”
王学学鄙夷的看了看赵牛人，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梨坏的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