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季同心里有些苦涩,自从上一次他强迫她之后,她就一直躲着他,每天只要是他在家的时间,她都会躲在房间里,紧闭房门。
他做好了饭叫她出来吃,她也是磨磨蹭蹭的,每次都要等到他吃完了饭回到房间,她才肯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去厨房吃饭。有的时候饭菜凉了,她就自己加热,也不愿意叫他帮忙。
她现在视他为洪水猛兽,恨不能逃离他的魔爪。
他就那么可怕吗?
他是真的吓到她了吧,可他们现在明明已经在一起了啊,他已经得到她了,她现在就在他身边,现在他才是她的丈夫,不是傅修斯。
项季同愤怒不已,他没有想到,删除了顾绮蔓的记忆,把她带离傅修斯的身边。
对她好,体贴她呵护她,告诉她,他们已是夫妻。
甚至他愿意接受她肚子里的属于傅修斯的孩子,只要顾绮蔓愿意跟他在一起,他可以把孩子当成亲生骨肉来照顾。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为她放弃父母,放弃项家接班人的身份,可她还是不爱他。
他得到了她的人,却一直得不到她的心。
他觉得自己异常的可笑,他一个人像个跳梁小丑一般自导自演了一系列的假象,他为她掏心掏肺,可她不愿意看一眼。
她什么时候才能像从前那样亲昵的依偎在他身边,向他撒娇,叫他季同哥哥呢?
在项季同的记忆里,大学的生活没有冬天,因为一年四季顾绮蔓都陪在他身边,让他走到哪里心都是暖的。
她总是一身白衣,像一躲纯洁的茉莉花瓣,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浅浅的梨涡,皮肤白皙如瓷,向他撒娇的时候像一只淘气的小猫。
那段时光是他一辈子最美好的时光。
……
顾绮蔓这两天总是觉得晕晕的,自从那天她梦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之后,那个男人的脸就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她脑海中总是莫名其妙的响起他温柔的声音。
他是谁?
顾绮蔓总是很努力的想要想起他的脸,他的名字,可无论如何,他在她脑海里始终是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她再努力地回想也无法清晰。
想起他时她总是觉得想要流泪,像是心脏揉进了一团玻璃碎片,细细密密的撕扯着心房里的肉,针扎似的疼痛。
她曾经认识他吗?还是,那只是她的一个梦?
可是,为什么每次想到他都会有种心痛的感觉,那么强烈的痛楚,那么浓烈的思念,狠狠地撕扯着她脆弱的神经,如果他是她曾经认识的人,那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如果他只是她的一个梦,那为什么,她心痛的感觉怎么会如此真实而清晰?
直觉告诉顾绮蔓,那个人对她来说很重要,可为什么那么重要的人,她一点都不记得,项季同也从未跟她提起过。
想到项季同,顾绮蔓心里又是一阵难过,自从那次项季同强迫她以后,她更加排斥他了,之前只是单纯的觉得对他没有爱情,现在,却是一种恐惧,想要远离的恐惧。
她不明白项季同那天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可怕,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像是原本沉睡的狮子,睡久了,让人忘记了他的攻击力,误以为他只是一只温顺的大猫,可当他苏醒过来磨着牙齿目光阴森的望着她的时候她才觉得害怕。
一向温柔的项季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真的是自己的丈夫吗?她原本是真的很爱他吗?为什么她这么怕他呢?
顾绮蔓觉得有太多的事不像原本她想象的那样,似乎她应该找回她失去的记忆。
她要不要问一问项季同呢?他会告诉她吗?
……
一辆帅气的兰博基尼从路上拐过来,缓缓的驶向安静的别墅区。
车里的男子帅气挺拔,浓眉高鼻,眉宇间有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挡不住他优雅的气质。
他嘴唇抿得很紧,薄薄的,像是两片花瓣。握着方向盘的手上戴着一枚款式简单的戒指,戒指上面一个浅浅的“M”字母闪耀而清晰,“蔓”,他的蔓蔓。
傅修斯有些悲伤,再一次回到他和顾绮蔓的家,他的心又痛了起来,从前那是他一下班就想狂奔回去的地方,因为那里有个他心心念念的人,有个等待他回家的爱人。
可现在……
他这个月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那个冰冷没有生机的地方他不想再回去,因为现在,等待他的只有悲伤。
打开门,他看见沙发上的许惜琴,有些惊讶。
“妈,你怎么来了?”傅修斯问到。
“怎么,不欢迎我吗?”许惜琴坐在那里,姿态优雅,雍容华贵。
“怎么会,只是我很久没回家了。”傅修斯说到,坐在了许惜琴身边,“最近你和爸身体都好吧?”
“嗯,还不错,不过如果你找个女人,给我生个胖孙子,我和你爸的身体会更好。”许惜琴挑眉,傅修斯一直在找顾绮蔓她是知道的,之前傅修斯悲伤过度,她可以理解,可顾绮蔓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如果让一个死人影响她抱孙子,那可太不值得了。
早知道当初她就不该让顾绮蔓进门,这样傅修斯我不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非她不可。
“妈,现在先别提这些好不好?”傅修斯有些头痛,他坚信他会找到顾绮蔓的,他只爱她,也只想要她为他生下孩子。
“傅修斯,你瞧瞧你现在这幅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被这个狐狸精迷成什么样子了?她现在死了你都还在惦记她?她有什么好?漂亮的女人一大堆,你还缺她一个?”许惜琴咆哮着,气得面目狰狞。
“妈,蔓蔓没有死,我现在不想娶别人!”傅修斯心里很乱,为什么所有人都坚信顾绮蔓已经死了,她明明活着,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呢?
“傅修斯,我不管你爱谁,你现在必须给我找个女朋友,然后筹备婚事。明天我会邀请清梦来家里吃饭,你给我好好招待人家,你必须来,不然你就别做我的儿子了!”许惜琴说完,拿起提包离开了。
傅修斯用力摊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心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蔓蔓,你在哪里啊,快回来吧,我快撑不住了,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我是真的真的……很想你。
……
柳清梦一大早起床就接到许惜琴的电话,说是傅家要举办宴会,邀请她去,很多商业界的精英也都会去。
柳清梦有些奇怪,既然是傅家的宴会,那一定是很隆重很正式的啊,她爸妈也一定在邀请名单里,怎么没听爸妈告诉她呢?
可能是忙着忙着就忘了吧。
柳清梦这样想着,匆匆吃点早餐,就奔向公司,她推了所有的工作和行程,准备参加今晚的晚宴。
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晚上,柳清梦细细的打扮了一下就去赴会了。
车子行驶到傅家别墅,她有些疑惑,周围怎么这么安静,也没有什么车,按理来说,傅家举行宴会,应该有很多名流来啊,怎么她一个人都没有碰到,而且不仅仅是没有人,是连一辆车都没有。
柳清梦疑惑着下了车,来到门前,敲了敲门。
“来了。”
开门的不是管家,不是佣人,正是许惜琴,柳清梦有些愣住,许惜琴怎么亲自来开门。
“许妈妈好。”柳清梦礼貌的打着招呼。
“乖,进来吧,饭都做好了,都是你爱吃的。”许惜琴满脸堆笑,照顾着柳清梦进门。
柳清梦进了门,有些呆住,傅家很安静,一个宾客都没有,只有佣人,许惜琴,傅震宇,和满桌的饭菜。
柳清梦顿时明白了,之前许惜琴一直叫她来家里吃饭,她总是用各种理由来拒绝,许惜琴估计是看破了她的心思,才用了个计谋,骗她来这里。只是傅修斯一会也会回来吧,见到他一定是无尽的尴尬。
柳清梦看破不说破,既来之则安之,寒暄过后,安安静静入座。
“你爸妈身体都还好吧?”傅震宇问到。
“嗯嗯,他们身体都很不错,我爸爸经常健身,所以身体状况都很好。”柳清梦懂事的回答。
“清梦啊,多吃点肉,你太瘦了,多吃点肉身体好了,将来才好生养。”许惜琴看着柳清梦都是素菜的饭碗,有些不满,往柳清梦的碗里夹了一大块肉。
傅震宇咳了一下,在桌子底下踢了下许惜琴的腿。
“哎呦,你干嘛?”许惜琴没好气的说,转头看向有些呆愣的柳清梦,尴尬的笑了笑。
尴尬,真的是很尴尬。
门口一阵细碎的声音,傅修斯进了门,神情有些无奈,还有,从顾绮蔓死后,就没有从他脸上消散的,淡淡的悲伤。
“我回来了。”傅修斯淡淡的说,声音没有一丝情绪,看不出来他现在在想什么。
看到饭桌前的柳清梦,他多少是有些惊讶的,他没有想到柳清梦真的会赴约。
柳清梦也是一阵尴尬,这也不是她的本意,可她现在来不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