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父子两个回到小村后,立即引起了孩童和妇女们的围观,他们跟在父子俩的身后,议论着乔里安提着的猎物,以及他背上那鼓囊囊的袋子。
“哇,好大一只灰鹰雀?难道老乔恩你把峭壁上那鸟巢端了吗?那袋子里一定是鸟蛋。”
“老乔恩还像年轻时那么勇敢。”
“一定是乔里安哥哥使用回旋飞斧的绝技,击杀了这只灰鹰雀。”
虽然伐木工们时常能从山中带回些猎物,却也都是寻常野鸡、兔子之类的小野物。像鹰雀之类的珍稀猎物,几年也难得见上一次,引起村民们的轰动和围观,也是再所难免。
若是寻常,老乔恩一定会做一锅蛋花汤,请这些孩子喝上一碗,可惜这些猎物都是要送人的。所以,只能无视了那些垂涎三尺的孩童。
送走了围观的村民后,老乔恩开始处理那只灰鹰雀。他虽不是专业的猎人,却也在山村生活了一辈子,处理起这样的猎物,倒也不费什么功夫。
“羽翼、利爪、鸟喙,眼珠,可以卖掉,给你再打造两把锋利的飞斧。”
“清理干净的肉块和那六个鸟蛋,是送人的,不能动。”
“至于这些内脏,今晚炖汤喝。”
一只完整的猎物,很快被肢解的支离破碎。
乔里安对于这只鹰雀所产生的价值,没有多少兴趣。他更在意的是,今晚有肉汤喝,这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红杉村的伐木工,虽然人人都会甩飞斧的绝活,却也不是每天都能在山中遇到猎物的。
那些狡猾的大小野物,这些年来,吃尽了伐木工们飞斧的苦头,早已迁徙到深处山林去了。在伐木的间隙,若幸运的话,倒也能碰到一两只出来觅食的小野兽。
所以,就算乔里安有回旋飞斧的绝技,也不是时常能吃到一顿肉食。
清洗了那些内脏零碎的肉,又准备了些调味的香料,乔里安开始忙活起来,不一会儿,就熬好了一锅香气扑鼻的肉汤。
自从母亲去世后,独臂的老乔恩生活多有不便,作为儿子的乔里安自然而然成为了家里的大厨,一日三餐,多是他做的。
他看似粗犷,彪悍,做起事来却相当的认真和执着。就拿做饭来说,他从不含糊,家中虽拮据,他却能利用山间的野菜,蘑菇,以及调味的植物,做出美味的饭菜来。
老乔恩总是调侃自己的儿子,以后就算你不做伐木工,去做一个厨子也能养活自己。
享用了两大碗的肉汤之后,又啃了一大块麦麸糠饼,乔里安总算把肚子填饱了六七分。对于他来说,这可能算是这半年来,最幸福的一天,不但喝了两碗鲜美的肉汤,还能有半天的闲暇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对于他来说,伐木只是生存的手段,并非他喜欢,而是迫于生活。
他喜欢的是耍飞斧,最爱的是练剑。
可惜因为生活的压力,他很少能空闲出一大块时间,做这些事。而今天不一样了,他不用满山的去寻找碗口粗的红衫木,不用把它们劈成一块块背下山,更不用去看那些奸猾木材商人的丑恶嘴脸。
一下午的空暇时光,完全属于他自己。他可以看宛若花朵的飞斧,在他指尖上旋转,也可以心无杂念地醉心基础剑术的横扫、劈斩。
老乔恩也难得悠闲地躺在自制的躺椅上,晒着日光,逗弄着那只快要被摸的秃噜了毛的老狗。
黄昏临近,乔里安一直沉浸在基础剑术中,已不知挥舞了几千次,他只感觉到手中的橡木剑,沉重无比,很难再挥动一次。而他那本来肌肉虬结的双臂,此时也已酸软无力。
沉思了一下午的老乔恩,向气竭的儿子招了招手:“休息会吧,乔里安,你的基础剑术似乎又精进了不少。”
这套基础剑术,是红杉岭巡林队的队长瓦尔教授他的。
瓦尔年轻时,在纳多镇当了十多年的兵,最擅长的就是剑术。退役后,又做了几年冒险者,可惜自从去年冒险时,被一只熊地精射瞎一只眼睛后,他就退出了所在的佣兵团。
瞎了一只眼的瓦尔,整体实力倒退了不少,但无论怎样,他也曾经是二阶巅峰实力的战士,来做费尔曼老爷的巡林队长还是能胜任的。
而在这期间,这位敦厚的长者,发现了乔里安这个天赋异禀的战士好苗子。在他看来,这个孩子若能经过严格的训练,将来的成就定能远远超过他。
为此,他曾经向费尔曼老爷、以及镇上的治安队,极力地推荐过这个孩子。可惜,每日醉心于酒色的男爵大人,以及那个贪财的治安队长,哪里会在意一个出身低微的山野少年。战士?呵呵,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战士。
久等无果后,失望的瓦尔队长,实在不想埋没如此好的人才,便亲自传授乔里安基础锻体术,以及基础剑术。
在这短短的半年里,乔里安的卓越天赋,再次得以彰显,是基础剑术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刺,挑,扫,劈,砍,斩……每个基础招式,他不但能灵活而熟练地运用,更是能进行巧妙地变化攻击。
关于基础剑术,瓦尔队长不得不承认,他已无东西可教授了。
至于那锻体术,乔里安也从未有一日懈怠,力量和体力,也在日复一日的增长着。
按照瓦尔队长的推测,这孩子哪怕没有达到一阶实力,却也能单凭力量以及基础剑技与之抗衡了。若再加上他“回旋飞斧”的话,斩杀一阶,也未尝不能。
因为瓦尔的这番话,以及见识了儿子的天赋,思索了良久的老乔恩,这几日终于下定了决心,要送儿子离开这个山村,去寻找属于他自己的路。
“休息会吧,孩子。过来,有些事情要与你商量。”
乔里安抹了一把汗,收起了沉重的橡木剑,而后走到父亲的身前,坐了下来。
“商量事?”
乔里安感到很奇怪,父亲可从来没有如此郑重过:通常来讲,无论什么事,他都是决定了之后,再要求自己如何如何做。
“是的,很重要的事,关于你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