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京都的夜晚基本看不到星星,甚至月亮也是若隐若现。但闹市中心的灯红酒绿,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大厦楼宇间的灯火通明……处处霓虹闪烁,衬着黑夜,便是这都市的璀璨星光。
从中央商场出发沿着北海路一直向南走大概两个路口便能看到一处高大茂密的树林,顺着一条石板小路走进幽静的树林中,大概五分钟左右就会发现一处青砖灰瓦,古色生香的四合院群,门口伫立的高大石匾上刻着“栖凤园”三个大字。这里便是京都八家之一曹氏族群的栖身之所。
街道横七竖八纵横交错,街头巷尾开着一排排的店铺;酒吧,夜店,超市,饭店,澡堂,麻将馆......开什么的都有,这里就仿佛一处自给自足,与世隔绝的安乐屋。
位于栖凤园正中心的是一座四进的大别院,大门面朝东南,门口立两尊石狮子,门瓦清澈透亮是琉璃所制,门面为大红色,大门一合,就能看到整整齐齐九行五列45颗门钉,这是旧时王府门才有的规制。
这座别院是曹家大家长曹明光的私人府邸,但现在住在这儿的却是他的二儿子——曹天。
曹家做黑道生意起家,祖上以渔业为生,打袁世凯死后,战火纷飞,军阀四起,曹家当时的大家长——曹坤,趁着乱世,看准时机,在天津拉起了一支军队,联合法国人,坐上了天津面上的第一把交椅。在白道混的风生水起的曹坤并不满足于给法国人当差使,于是他暗中成立了五湖帮,打下了法国人控制的天津港口,把天津的航运海运都拿捏在了自己手里。短短几年时间,五湖帮便成为了华北地区的水上霸王。而作为帮主的曹坤也被道上的人称为“北海龙王”。
一直到后来国民革命军接手了天津,曹坤便从白道上退了下来,专心自己的黑道营生。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军火和药物都成为了紧俏货,曹坤的五湖帮便通过对漕运的统治成为了外国人和政府军做买卖的“中间人”。
再到后来平津战役打响,混了几十年江湖的老龙王立马就闻到了要变天的味道,于是他托人卖掉了在天津的所有资产,把五湖帮的兄弟分批藏到了全国各地,有些还送到了国外,自己则带着一大家子人迁到了皇城根下,在北平定了居,并且凭着多年累积的财富和人脉,硬是在鱼龙混杂的北平城闯出了自己的道,曹家如同一条过江强龙一样在京都扎下了根。
北平和平解放后,便有说书先生把这四九城里几十年来最有权势的名门豪强罗列出来,称作——“京都八家”,曹家便是其中之一。
曹家大院是个四进的大宅子,从宅门进去就到了前院,前院不大,一块不算宽敞的空地,旁边的矮墙边上设了三间供佣人住的倒座房。走出前院,穿过垂花门,便来到了中院,中院宽敞,两边连着长长的游廊,正中的地方一间屋子也没有,到时建了个漂亮的花园。花园最南头是一处清池,不大不小的人工池里养了十几尾观赏鱼,一旁还有个凉亭,亭子两侧种满了花草树木,偶有飞鸟花虫栖落于此,在京都这样的地方,只有早年间在颐和园或是雍王府才能看到如此闲适的景象。
看完中院的园子,从游廊绕行来到前院,前院的庭院极为宽敞,每间厢房旁边都种着两颗高大的树和用白石砌的护栏,正对面最大的北屋便是正房,正房两侧建了两间耳房,一间做书房,另一间是待客用的门厅。离游廊最近的是西厢房,离书房最近的是东厢房。东西两个厢房都有自己的耳房,从西厢房边上的穿堂过去,就是后院,后院的罩房很大,有洗衣房,厨房,仓库,还有一片小菜园子。
按现在京都的市价,想要买下这样一套四合院少说得一个亿朝上走,更不要说买下整个栖凤园得是多大一笔钱财。当然,时局不同,以前的房价在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那么贵,但是在当时来说也不便宜,能有间上档次的私人住宅那都是非富即贵的存在。北平还没解放前,市价十根黄鱼一套宅子(小户,一进的院子),曹坤一口气花了六百多根黄鱼买下了当时地段最好的栖凤园,整整四十六户,大小不一的宅子,里面最好的是一套按王府格局建的,据说这宅子当时是建给满清正白旗的一个王爷住的,但人还没住进去呢,外国人就打进来了,曹坤后来也是从一个地主老财手里买到这的地产。
曹坤死后,这宅子便给了他年仅十八的孙子曹明光。
当时正逢曹家内斗,老爷子一死,下面的几个儿子就变着法的想要争夺家产。曹坤和他的大夫人顾氏一共生了五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曹洪是曹明光的父亲,为人和善谦逊,是兄弟几个中书读的最好的,深受新文化的熏陶,从不与人为恶,但是这种和善在其他几个弟兄看来就成了最好欺负的,所谓人善被人欺就是这个道理。
按曹家家规是嫡长子继承家族资产,成为家主,但是当曹洪在行家主礼,祭拜祖宗祠堂的时候突然七窍流血,暴毙而亡,尽管当时请了附近最好的仵作却也查不出原因。
曹洪死了,只能依次排位让二儿子曹旭当家主,而曹旭上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将曹明光一家赶出了栖凤园,而且明令禁止任何人与曹明光一家接触或者给他们提供帮助。
就这样年长的曹明光带着母亲和弟弟妹妹开始了流浪,远离了京城。即使是这样曹旭依旧不肯放过曹明光一家,暗中指派杀手不停的追杀他们。
曹明光的母亲身子羸弱,在经历丧夫的打击和一路逃亡的胆战心惊之后,终于坚持不住,倒了下去。弥留之际,母亲拿出了一块令牌交给了曹明光,对他说这是爷爷留给他爸爸的。
这块令牌是五湖帮的帮主令,曹坤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之后,害怕自己的儿子们,兄弟阋墙,自相残杀。便把这块令牌给了曹洪,让他不得已时再动用。但曹坤想不到的时曹洪连用这块令牌的机会都没有,就下来陪自己了。
把母亲安葬之后,曹明光把弟弟妹妹托付给了乡下的一家农户,便只身奔赴五湖帮唐山分舵。
在唐山他见到了五湖帮的老舵主秦海龙,虽然秦海龙在听闻曹坤去世的消息后十分悲痛,却没有一点要帮曹明光的意思,即使是曹明光亮出帮主令后,秦海龙也是再三推辞,照秦海龙的说辞只有曹家家主携家主令和帮主令一同前来才能调令五湖帮的兄弟。
无奈,曹明光只好选择退出唐山另寻他法。
就在曹明光即将离开唐山之时秦海龙的孙子秦钊找到了曹明光,两人年纪相仿,一拍即合。秦钊答应帮助曹明光夺回家主之位,曹明光也许诺秦钊日后的五湖帮舵主之位。
于是两个年轻人,瞒着秦海龙,带了二十个兄弟下了山,一路奔往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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