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已经进行到了第四场,这是秦家和尉迟家的对决。
与前面几场不一样的是,这场并没有出现秒杀和投降的情况,场上的两名武者打的你来我往,有来有回,台下看的也是津津有味,想着终于能看一场像点样子的比武了。
“那个男人是谁?”景鱼鳞指着其中一个年轻人对邱雨桐问道。
“你是说那个年纪轻的?”邱雨桐问道。
“对,就是那个年轻人。”景鱼鳞点了点头道。
“他叫陈秋生,是凌云阁的鉴宝大师,别看他年纪轻,鉴宝的实力整个京都无出其右,那些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都望尘莫及,江湖人称“金瞳朝奉”。”邱雨桐说道。
“金瞳朝奉?可他有一只眼睛是瞎的啊,这不妨碍他鉴宝吗?”景鱼鳞说道,虽然台上在打斗,但景鱼鳞还是能一眼看出来那个叫陈秋生的左眼是只“义眼”。
“这就不知道了,说不定人家右眼视力好呢,拉二胡的都能是瞎子,为什么鉴宝的就不能是独眼?”邱雨桐说道。
“说的也是。”景鱼鳞肯定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对他很感兴趣吗?”邱雨桐问道。
“就是觉得他有些眼熟,好像一位故人。”景鱼鳞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我与他没说过几句话,所以对他知之甚少,但他和八家基本上都有联系,这些年帮他们处理了不少见不得光宝物,各家对他都有意招揽,但是他好像都拒绝了,如今出现在这舞台上也是我没想到的。”
“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人竟然和上官墨一样是准宗师高手,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景鱼鳞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和上官墨一样?他有那么强吗?”邱雨桐惊疑道。
“当然,虽然你看他和对面那个人打的不相上下,难舍难分,但是你看的叫脚步没有一丝慌乱,苦战良久却仍旧轻盈,这是高手才有表现,他在藏绌。”景鱼鳞说道。
“怪不得他能位列京都十三少呢,原来是深藏不露啊。”邱雨桐点了点头说道。
“他也是京都十三少之一?”景鱼鳞问道。
“对啊,陈秋生虽然排列末尾,却是京都十三少中唯一一个不是八家出身的人。”
“年纪轻轻,天赋异禀,不是豪门出身,却善藏锋芒,行事如此低调,却又不愿居于人下,假以时日,此人必成气候,甚至可以独树一帜,开山立派。”景鱼鳞轻声说道。
他看上了这个年轻人,尤其是听完邱雨桐说完之后,他就更加心动了(惜才而已,诸位不要多想)。
刘家已经上了景鱼鳞的必杀名单,刘家一除,不管是八家还是景鱼鳞,都需要一个人去填补这个空缺。
八家的位置空出来,这是给了景鱼鳞接近八家的机会,只是他的根基太浅,在人类世界基本上是透明般的存在。所以他才需要扶持一个人,帮他跻身八家之中。
原本他想着的是李雯的家族,但是看到陈秋生的时候,他就改变了想法。
此子故意藏绌,不显山不露水,让旁人以为他只有半宗师的实力,但其实他和上官墨一样,离宗师之境都只有一步之遥。
上官墨家室显赫,上官连山和上官惊鸿都是宗师境的高手。世家传承再加上名师指导,自然功成名就的容易。
可这陈秋生只是一个江湖人,身体还有残缺,却也把功夫修炼到这般地步,就算他有师父,但是和上官家的显赫名门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景鱼鳞在心里一合计,便知道,这陈秋生的天赋还要在上官墨之上。
陈秋生只要能踏入宗师,便有了开宗立派的本事,但时候加上自己的扶持,让陈秋生瞬间壮大并不是难事。
“开宗立派有点难吧,他今天能站到这个擂台上便已经代表了一方势力,哪有你说的什么不愿屈人之下,而且就算有一天他真的要开宗立派了,成就也不会超过八家,尽管他再年轻,但八家的基业那都是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建立起来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陈秋生天赋就算再高,也不会是八家的对手。
而且那些老头精明着呢,京都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你以为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一股势力壮大起来,跟他们去分一杯羹吗?”邱雨桐摇了摇头否定了景鱼鳞的想法。
她认为八家到了今天,内无霍乱,外无忧虑,正是强盛之际,此刻已没有乱世之时的异军突起了,再想跻身八家,难如登天。
“雨桐你说的对,但是有一点你疏忽了,八家的实力是几代人积累出来的没错,但米如山高,也有吃尽的时候,成也时间,败也时间,老的总要死的吧,小的不一定都是翘楚吧,又不是所有的八家子弟都是上官墨和你邱雨桐这样的人,至少刘子峰不是。”
“你早就计划好了?”邱雨桐听到景鱼鳞提起刘家,心中微微一凛,发觉了景鱼鳞眼中闪烁着的那微弱寒芒。
“没有,临时起意罢了,而且我就那么一说,我又不是陈秋生,也决定不了他怎么走。”景鱼鳞摇了摇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景鱼鳞。”邱雨桐唤道。
“嗯?”
“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你的心思,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听我说一句。”邱雨桐说道。
“说什么?”
“八家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的,家族之间的更替轮换,也不是靠谁手中的刀快就能做的了主的,除掉刘家,对你,我,整个八家都没有好处。”邱雨桐轻声说道,她眉头微皱,眼神中带着一丝愁苦。
“你都知道了?”景鱼鳞愣了几秒钟后,才缓缓开口道。
“我在车上,听到你打电话了.......”
“雨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景鱼鳞抿了抿嘴巴,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了。
“你没有错,不需要像我道歉的,我知道,有很多事情是解释不了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告人的秘密,这并不是一种错,只是无可奈何罢了。
就像如果你问我为什么劝你不要除掉刘家,我也一样答不上来,因为这是我不能对你说的秘密。”邱雨桐语气温和,那充满温柔和理性的声音,帮景鱼鳞恢复了些判断。
“谢谢你,雨桐。”景鱼鳞满眼歉意的说道。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好像化解了两个人的隔阂,但有的时候,把话说开,消除的不止是误解,还有彼此以为的熟悉感。
就好像两个人都以为自己好像很了解对方,但实际上看到的才只有冰山一角。
两人沉默不语,那股突然升起的陌生感,让他们都有些无从适应。
就在此时,陈秋生结束了他的战斗,在裁判宣判胜利之后,八家会武也开始了激动人心的第二轮比赛。
“八家会武第二轮,请第一位胜利者,邱家,景鱼鳞上台守擂。”
高台之上,裁判一声高喝,宣布了比赛的开始。
“那我先上去了。”
“嗯,你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两相无言,景鱼鳞跟邱雨桐打了声招呼,结束了这尴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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