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居民楼外面,警笛声四起。
一位女警把我护在怀里,捂住我的眼睛不让我看。
我伸手,轻轻推开了她的手。
我看见,于志国身上沾满了血。那是妈妈的血。血光钻进了我的心里,助长了仇恨的苗。
一旁的女警,抱了抱我,说:“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别看了。”
我沉默着,又倔强地盯着于志国。看着他被带上手铐。我看见他转头,他看见了我。
他像是疯了一般,大喊着:“哈哈哈!你妈死了!哈哈!”
我那是大概就是目光凶狠吧,女警说,我当时双眼猩红,阴冷的,死死的瞪着于志国。
于志国又开口大喊:“小兔崽子瞪什么瞪!你妈这是解脱了你知道没?老子我也解脱了哈哈哈!”
说完,他被两位金叉死死押着进了警车,他还极力转头喊着:“你tm就是要一辈子都记住老子!一辈子都记住哈哈........”
我看见旁边一个警官忍不住出手打了他一拳,另一个警官捂住了他的嘴。
我身边的女警一直担忧地看着我。
我只是苍白的笑着。我是真的一辈子都忘不掉于志国了。
这时候,几个医生从楼里走了出来,我突然却害怕了。我猛地背过身去。
我不敢面对她。不敢面对妈妈。我不敢面对她的遗体。她满是血的遗体。
我明明没有看见她的遗体,可我还是仓惶的落了泪。我蹲下,尖叫了一声,然后抽泣着。
我脑海里全是她被砍的样子,她哭喊挣扎的样子。
我艰难地转身,女警捂住我的眼睛。我扒开她的手,从指缝中,泪眼婆娑的,看见妈妈触目惊心的遗体,看见她苍白的面孔,还带着惊恐痛苦的神情。
女警不想让我多看,让医生快速蒙上白布。
白布落下,盖住了她。盖住了她的一生。也压住了我这辈子的快乐。
白布完全合上,我流下了眼泪。
妈妈,对不起。
我晕倒了。
——
后来啊,我由我的叔叔抚养了。在他朴实的脸上满是笑意,小心的拉起我的手带我回家时,我却是永远也想不到,那又是我一辈子的噩梦。
叔叔已婚,把我带去时,婶婶已怀胎五月。叔叔家里还是比较有钱的,在于志国把钱赌光时,他有时也会塞点钱给我们家。所以我一直算是敬仰他。
起初,叔叔一直对我很好,吃的用的都是给我最好的。只是,他经常拉着我的手也罢,可他却还喜欢捏揉我的脸,又是还会突然亲一下。他还很喜欢抱我,尽管我提过几次我并不需要也不太喜欢别人抱我。
可是慢慢的,过了两三月,他变本加厉。
婶婶不在家时,他要我和他一起睡午觉,我拒绝无效,被他抱上了他的床。他还说,让我乖乖陪他睡个午觉,他就为我买棵樱花树种在院子里,然后再添几身昂贵的衣裳。
想到妈妈在樱花树下的笑颜,我便没有挣扎。只是当他伸手抚上我的肚子,胸时,我背对着他,露出了极其厌恶,阴冷的表情。
直到几天后,他趁着婶婶回娘家小住,再次把我抱上了床,我才知道,于悲,真的是于悲啊。
他锁上了门,疯狂地亲吻我,撕开了我的衣服,我尖叫着,挣扎着,直到我的最后一丝防线也被攻破,我绝望了。
我没有再挣扎,任由他对我做着无耻的事。我只是无声的流着泪。
我才八岁,别说第一次例假还无比遥远了,整个人都还是稚嫩无比的小孩子。他进来的时候,真的很疼,很疼。我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也没有出声。
当他终于有些疲惫的结束,我却突然笑了,我哑着嗓子开口:“你一定不得好死。”
他也笑了:“要不是我养着你,你现在指不定在哪家孤儿院里卑微活着呢!你就是该报答我!”
我又强撑着,吐出阴冷的字眼:“那既然这样,你也得帮我一件事。”
我闭上了眼,无力地开口:“别让于志国死掉,让他这辈子,都在监狱里呆着。”
他愣了愣,没想到这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说出的话。可他还是抚摸了一下我的脸颊,笑着答应了我。他走出去的时候,因为害怕我会求救,便反锁了房门,连窗户也从外面封上。
我想,我这辈子,大概也就是完了吧。哈哈..........
——
所幸的是,婶婶回来之后,察觉到了异样,才把我放了出来。
我装作惶恐的样子,泪流满面地告诉她了一切,我又颤抖着求婶婶不要报警,只要把我送到孤儿院就好。
她答应了。我转过身,笑得惨淡。
之后,我便无比幸运的被易家收养了。他们带着笑容牵起我的手时,我也甜甜的笑着。
我让婶婶隐瞒了一些我的过去,所以他们都只觉得我是个父母双亡的可怜小女孩,而且我又极力地讨人喜欢。他们便是欣喜地收养了我。
我是自己取的名字,随了哥哥的名字,我添了个樱,因为妈妈喜欢。
从此,我便是易烊千樱,我带着妈妈的恨,带着于悲的恨,我要好好活着,我要他们不得好死。
——
不远处的公园中,落了一地樱花,就像少女的纯真与快乐,散了一地,被狠狠践踏,卑微到尘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