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真的十八岁生日过的糟糕透顶。
没有鲜花,没有蛋糕,更没有家人。
说实在的,从小到大,这种生日他也过的习惯了。只是这一次……
这一次,好歹是他的成年日啊,原以为那对男女至少会陪他一起过一天,谁知道他们给他寄了一张机票就打发他了。
哦,对了。机票旁还附了一句话——恭喜成年,去度个假吧。
去他娘的度假。李淳真想。
可最终他还是来了。内心深处他甚至还在期待着惊喜派对,可是没有。
准确的说,从几天前刚刚到达酒店的那一刻起,李淳真就四处留心。也许酒店的床头柜上会有祝他生日快乐的牌子?也许前来送餐的服务员其实是变装的庆生人员?
可是苦苦等了两天,两天!他的酒店房间还是空空荡荡,没有贺卡,没有礼物……一切都毫无变化,就像他来的那天一样。
哦,不对,多了一样东西。
多了一样粉色的,带着旖旎香气的,女人的东西。
想到两天前,这件东西从天而降的那一幕,李淳真的脸颊有些发烫。他是一个很注重嗅觉体验的人,家里别墅的房间有一点点异味他都要发脾气。说他是少爷心气也好,说他是中二矫情也罢,总之,李淳真时刻贯彻着嗅觉超能的人设不动摇,家中稍有经验的佣人都熟悉这一点。
可是这件内衣,也未免太好闻了吧。
李淳真长了一张少年气十足的俊脸,往日在学校里他可谓是相当的受欢迎。即使是运动会时坐在操场上,主动上来搭讪的女孩子也不会少,可他从没有在别人身上闻到这样的味道。
这到底是谁的内衣呢?它的主人一定是一位很特别的女性才对。
这时候房间的门铃响了,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先生在吗?您的VIP特供午餐到了。”
李淳真回了回神,朝着房间门走去。
面无表情的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侍者。他推着金属制的午餐车,说话时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
“李先生,请问你要在哪里用餐?”侍者微笑着问。
“就放在客厅吧。”李淳真说。
他住的是一间套房,一共有三个房间,客厅在最外间。
这时候他对面的房间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女性。她身材小巧,提着包,还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正费力的往外走。
她路过李淳真时,送餐的侍者正在从走廊往室内推动餐车。李淳真向后避让了一步,正好背对着撞在她身上。女孩“哎呦”一声,手中的行李包掉落,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撒了一地。
李淳真下意识的说了声“抱歉”。然后回过头,蹲下来帮忙捡拾零碎物。
“没事的,谢谢你啊。你也是Z国人啊?”同样蹲下身子捡东西的女性问。
这时候,一股突如其来的幽香扑面而来。
是……那个香味……
李淳真没有回答,他只是惊讶的抬起头,看到面对面的人有一长柔软的长发,从他的角度,可以瞧见她的耳朵很薄、很软,她的侧脸洁白、安静,像个温柔的玉制娃娃。
李淳真愣住了。
“哎?你的手链……难道今天是你生日吗?”
女孩子在收拾完地上的残局后,看到他露出手链上的数字时惊奇的说。
“嗯、嗯。”李淳真不知所措的点点头。
“那祝你生日快乐啊。再见了,老乡。”她站起来,活泼的冲他笑了笑。
像是打破了什么魔咒,随着她裙摆摇曳的动作,那阵幽香顺着李淳真的鼻腔进入肺管,烧的他整颗心砰砰直跳。
并且,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没有随着香气一同消失。直到女孩离开楼层好一会儿,李淳真都没有缓过来。
……
陈未莱出门时被对面的男孩子撞掉了东西,打车时又耽误了好一会儿,差点赶不上飞机。
等她风尘仆仆的回到国内的家中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刚一回国,陈未莱就不得不面临一个非常现实问题——找工作。
说到找工作——林之枫先前帮忙引荐过一家大型企业的文员。这个岗位工资优渥,福利丰厚,并且只接受内推人士。虽然有熟人引荐,岗位的竞争依旧激烈。
陈未莱在回国后的半个月内花了大量的时间准备面试和笔试,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她顺利通过了几次删选,在月底拿到了这个公司的offer。
不出意外的话,下周一陈未莱就可以去公司签入职合同了。
这天下午,陈未莱刚吃完午饭,正在客厅里懒洋洋的刷朋友圈,突然听到门铃响了。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一个一身条纹西装、带着眼睛的中年男性,他样貌普通,左手提着一个公文包,右手拿着一把折叠伞。整个人的气质文邹邹的。
“请问这是陈先生的家吗?”陌生的眼镜男问。
“是啊,请您等一下哦。”
陈未莱以为他要找陈父,下意识的就回头去喊人。眼镜男却仔细的看了她一番说,“您莫不是陈未莱陈小姐?”
“哎?是啊……您认识我?”陈未莱有点懵了,愣愣的问。
“没错,我正是找陈小姐。我叫吕东,您可以叫我吕律师。我这次是专门来找您的。请问可以进屋说吗?”眼镜男的语气相当公事公办,可仔细听来,客气中似乎又透着一丝丝尊敬。
律师?什么律师?
陈未莱心里犯嘀咕,难不成她最近惹上什么官司了?
不能吧,她可是守法良民!
哪怕内心腹诽不已,她还是礼貌的把吕律师请进客厅。
这会子的功夫,门口的响动也吵到了陈父陈母。陈母正在卧室床上敷面膜,不方便见客,于是她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午睡的老公,“老陈,别睡了,你快去瞧瞧谁来了?是不是找你的?”
陈父睡得正香,被老婆一通念叨,只好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往外走。等出了卧室,又下了楼,来到客厅的陈父,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吕律师那张记忆中的脸,睡意顿时消失无踪了。
“你是……吕律师?”陈父用激动的语气说。
“正是在下……阔别已久,您还好吗?少东家。”吕律师看起来比陈父还要激动,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用一种异常热血的语气回答。
陈未莱端着茶水刚从厨房过来,看到这两个中年两人一脸深情的对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把杯子给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