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一路颠簸,两人好不容易来到一处热闹地方,陆笑离赶紧跳下马,却因为腿没了力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周围人纷纷侧目,见陆笑离窘态,哈哈大笑起来,李仙寻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旁的小二忍着笑将马牵走,李仙寻则一把将陆笑离搀起来,可陆笑离已经使不上力气了,无奈之下,李仙寻只好背起陆笑离来,陆笑离见状,略带尴尬的笑道:“哎呀那马鞍太磨人腿了,我……”
李仙寻打断道:“行了,头一次骑马都这样,我看你也没多少力气了,不去在这里休息一天,我让店家送饭来。”
安排好了食宿,陆笑离倒头就睡着了,打着震天响的呼噜,李仙寻无奈的出了门,也没敢走远,倚靠在栏杆上,看着底下的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人间烟火气,街道上还有不少货郎,沿街吆喝着,高头大马的富家子弟从东而来,后面还跟着奴仆拎着几件野味,李仙寻见状,啐了一口,说道:“这帮贪图享乐的废物。”
话音刚落,底下就有人骂道:“谁啊?谁没事吐痰啊!”
李仙寻脸色一变,冲底下一看,好巧不巧,那人也往楼上观瞧,两人就这么巧搭上了眼神,李仙寻见这人十分的怪异浑身上下都是破破烂烂的,头发尽数立了起来,看样子是好久没有洗澡了,那人也瞧见李仙寻了,呲着黄牙就骂道:“你这个兔崽子,你给我下来!”
李仙寻也是闲得无聊,见这人跳着高叫骂,便笑道:“你倒是上来啊?”
“嘿!你个小子,你给我等着!”那人说罢,还真就闯进了客栈里,很快,楼下便传来了店小二和那人的争吵声,李仙寻只觉得可笑,但也不能惹是生非,索性就在屋子里待着,等那人吃了瘪,自然就会离开。
可那人也是个愣头青,就是吵吵,店小二骂也骂不过,给银子让他离开,他就站在门口骂,掌柜的无奈,就上楼敲门。
“客官,客官?”
李仙寻见麻烦来了,开门笑道:“什么事?”
“那个……门外……”掌柜的欲言又止,李仙寻也理亏,说道:“我知道了,交给我吧。”说罢,便往门外走去,那人骂骂咧咧的,仿佛这辈子只学会骂人的话了,根本不带重复的,李仙寻刚一出门,那人立马就瞧见了,上来就要揪住李仙寻,李仙寻怎能让他近身,后撤一步,反手一拳打中他的麻筋,那人立刻就呲牙咧嘴起来,骂道:“好你个冤死鬼,你还敢打你爷爷我!”
“喏。”李仙寻扔给他一锭银子,说道:“给你银子,走吧。”
“谁稀罕你银子。”那人骂骂咧咧的将银子揣进怀里,转身离开了。
李仙寻无奈的笑了笑,这年头,谁不见钱眼开呢?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陆笑离好不容易起了床,休息了一夜,身上反而更加酸痛了,不过时间不等人,两人赶紧启程,这天反而有些阴沉,李仙寻临出城的时候买了两把伞,果不其然,出城没多久,这与就稀稀拉拉的下了起来,不过春雨贵如油啊,雨势不大,反而有些惬意,清风徐来,疲惫一扫而光,陆笑离说道:“唉,要是一直这么好就行了。”
“不可能,逆川不会让你这么好过。”李仙寻说道。
“你就不能说说谎话么?”陆笑离白了一眼。
“我不会说谎话了,最起码对你不会再说了。”李仙寻笑道,陆笑离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初就是因为他的谎言,稀里糊涂的成为了易盟会口中的“圣上”,眼下过着风雨漂泊,生死未卜的生活。
“诶?”陆笑离正走着神,全然忘了控制方向,而且雨天泥多,那马竟然走到了一片泥地里,马腿一滑,竟然倒了下去,好在陆笑离反应够快,一个跟头从马鞍上翻身而下,没有受什么伤,只不过身上泥泞不堪。
李仙寻见状连忙迎了过来,那马受了惊,自己爬起来跑了,李仙寻见没什么事,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上马,我牵着。”
“我不骑了。”陆笑离刚要推脱,李仙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竟然直接将他甩上马背,陆笑离还没准备好,那马就往西走去。
这雨越下越大,好在前头不远有一处破庙,李仙寻赶忙走了过去,那破庙的庙门已经破败不堪,李仙寻刚要推门,那门就自己倒了,李仙寻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牵着马走了进去,破庙大门紧闭,李仙寻轻轻一推,“吱嘎”一声,那门缓缓打开,里面却是灯火通明,陆笑离在后纳闷道:“奇怪,难道有人在这里?”
李仙寻早已经将银针捏在手里,把匕首交给陆笑离,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说罢,便一步步走进庙中。
四周安静无比,只有蜡烛燃烧的噼啪声,李仙寻左看看,右看看,根本没有人影,遂喊道:“进来吧,也许这人已经走了。”
陆笑离赶紧进入庙中,李仙寻生好了火,陆笑离脱下衣服烘干,外面的风越来越大,陆笑离突然感觉头脑昏沉,李仙寻见状,暗道一声不妙,一试探,果真头脑发热,看样子是凉着了,可眼下没有药铺,只能挺一阵再说罢。
“你们点火堆,就不怕失了火啊?”
“谁?”李仙寻连忙站了起来,一手拿匕首,一手捏银针,紧盯着四周。
“呦,看你这架势,妙真坊的?”那声音又一次笑道。
“头顶!”说罢,李仙寻的银针就甩了上去,正当此时,一人影带着一股子馊臭味从房顶一跃而下,站在李仙寻的面前笑道:“别动手,是我啊!”
李仙寻愣了一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骂人的乞丐。
“你怎么在这里?你是谁?”李仙寻纳闷道,同时还后撤几步——他太臭了。
“我是易盟会了凡尘的张凡人!”那人说道。
“可有凭证?”李仙寻问道。那人摸了摸怀里,掏出一块肮脏油腻的木牌,李仙寻见状也不好接过来,但那的的确确是易盟会了凡尘的牌子,便说道:“有失恭敬,你来这里有什么事么?”
“诶,话不能这么说。”那人笑道:“我是一个云游天下的人,是缘分让我们相聚于此……”
那人滔滔不绝,李仙寻见他就恶心,也不愿意再理会他,张凡人见状,便笑道:“罢了罢了,诶?我看圣上有些不舒服,老臣这里有药丸,正好可以用用。”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泥球一样的东西,李仙寻一看他是从怀里掏出来的,连忙皱紧眉头骂道:“收回去,本来他没什么,吃了你这颗药,就真的没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