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无道,道自有生,无声,无声,声声入耳……”一叫花子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匆匆跑了过去,陆笑离和李仙寻两人低着头快步的走,眼下到了天堑城中,之所以此处会叫天堑城,是因为此城的西面有一处鸿沟,堪称一道天堑,传说那是当年天神一刀劈的,那道天堑就叫万斩崖。
这里的风俗也不同于之前的种种,说话的口音更是相差甚远,李仙寻本就不想多耽误功夫,趁着现在没有川国的人捣乱,赶紧多走些路程,经过一家小店,有一股子羊膻味儿传来,陆笑离的肚子立刻就咕咕的响了起来,李仙寻在一旁听的真真的,瞥了一眼陆笑离,陆笑离略带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有些饿了。”
“真拿你没辙。”李仙寻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转头却带着他往饭馆里走去,因为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饭馆里空空如也,李仙寻见状,喊道:“小二,来人喽。”
里面听见动静,就有人小跑着赶了出来,满脸堆笑道:“呦,您二位想来点什么?”
“你们这的招牌是什么?”李仙寻摸了摸腰间的钱袋,里面是满满的银子,前两天正好经过一处易盟会的据点,从那里拿走不少银子。
“那您可得好好尝尝我们的羊肉汤,那就一个字“爽”!我们这的羊都是自己家养的,而且那羊吃的可是万斩崖崖底的草,那肉质,那口感,你要是吃上一口……啧啧。”
那小二滔滔不绝的说着,陆笑离已经口水直流,就连李仙寻的肚子也叫了起来。
“好好好,就来那个。”李仙寻赶忙拦道。
“好嘞!”说着,那店小二就往后厨走去,一掌柜模样的人正从后厨走了出来,见陆笑离和李仙寻两人有些眼生,便笑道:“您二位是外来的吧?”
“啊……”李仙寻心里一颤,却并不着急回答,那掌柜的笑道:“敢问是从哪里来的贵客?”
“从京城来的。”陆笑离在一旁有气无力的说道:“麻烦快一些,我快饿死了。”
“你别说话。”李仙寻压低声音,冲着陆笑离挤眉弄眼。
“哦?京城来的?”掌柜的一听京城两字,似乎十分高兴,连忙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李仙寻见状十分的别扭,低着头说道:“怎么,这不欢迎京城的人吗?”
“欢迎,欢迎,你们是商人吧?”掌柜的问道。
“啊,对,我们是商人。”李仙寻嘴上说着,连忙轻踩了陆笑离一脚,陆笑离与李仙寻相处时间长了,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连忙说道:“对,对,我们是商人。”
“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掌柜的问道。
“捣鼓木头的。”李仙寻看着房顶的大梁,说道。
“哦……您在京城做木材生意,难不成是专门给达官贵人们提供良木的?”掌柜的继续问道。
“你们这里的人是不是都喜欢盘问别人?”李仙寻再也忍不住,回道。
“哎呀,您看我太失礼了,我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我妹妹很早以前嫁到了京城,而且他家也是做木材的,这不,半年前,他们还帮助一位大官,从南方弄了些木材,我寻思您二位又是京城的人,又是弄木材的,说不定和我妹妹家认识,所以才多问几句,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掌柜的笑道。
“啊?”李仙寻有些诧异,不会这么巧吧?随口说说都能撞上?
“哦哦哦……家父是做这门生意的,我才接手,可能不认识您说的那位。”李仙寻连忙回道。
“年轻有为。”掌柜的仿佛意犹未尽,还要聊些什么,一旁的小二从后厨出来了,手里端着两大碗羊肉汤,嘴里喊道:“来喽,热腾腾的羊肉汤。”
人未到,味先来,陆笑离迫不及待就开吃,掌柜的也不方便再待着,就拱了拱手,转身对账去了。
两人无语,热气腾腾的吃完,陆笑离早就撑得肚皮溜圆,那碗底都舔的干净,李仙寻也打着饱嗝,喊道:“小二,结账。”
“好嘞!”小二刚要算钱,一旁的掌柜拦道:“不必了。”
李仙寻听见,心里更是奇怪,那掌柜的走来,笑道:“就当我章某人请两位贵客的吧。”
“无功不受禄,你为什么这么热情,咱俩也不熟吧?”李仙寻也不再遮掩,那掌柜的见状,略带尴尬的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来,说道:“实不相瞒,我因店中之事实在是脱身不得,眼下已经许久没有和妹妹家走动,只请两位贵人能够帮忙送一纸家书,了我心愿。”说着,那掌柜的就要掉泪珠,李仙寻还没回答,陆笑离一把接了过去,说道:“放心,我会帮你传到。”
“诶?”李仙寻刚要站起来,那掌柜的连忙上前,说道:“感谢小兄弟,我妹妹家在京城西南,定远门外,马府是也。您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定会顺利找到!”
“放心。”陆笑离嘿嘿笑道。
“我……”李仙寻刚要抢回信封,陆笑离一把拽住李仙寻,甩下一锭银子就跑了出去。
“哇,京城的人都这么阔气么?”小二盯着银子问道。
“好人啊,好人。”掌柜的看着那两人的背影,深鞠一躬。
“喂喂喂。”李仙寻一把推开陆笑离,街上的人纷纷侧目观瞧,李仙寻见状连忙将陆笑离拽到一旁的小巷子里,低声喝道:“你疯了,怎么突然答应别人这种事?”
“这又不是犯法的事,再说了,我这也是助人为乐。”陆笑离略带委屈的说道:“他们最起码还有家书可以传,我连个传信的地方都没有。”
“啧。”李仙寻无奈道:“别耍小脾气,我们往西,信往东,我看你这信怎么传?”
“这……让飞鸽传啊,先传给京城的易盟会,再让易盟会交给那个什么马府。”陆笑离不假思索道。
“你真是聪明啊……”李仙寻咬着牙说道。
“嘿嘿,还可以啦。”陆笑离挠了挠头。
“还可以个头,慷他人之慨,你真是气死我了!”李仙寻怒道。
“那……那能怎么办,这已经答应好的。”陆笑离两手一摊,李仙寻更是气的翻白眼道:“你……好,我就是给你收拾烂摊子的命。”说着,李仙寻一把将信抢走,气冲冲的往前走。
“你去哪?”陆笑离赶忙追了上去。
“买笔纸!”
“买那东西干嘛?”陆笑离纳闷道。
“这么大的信封,你想累死鸽子啊!我用蝇头小楷简单概括一下,再让京城的人誊抄吧。”说着,李仙寻便不再理会,往城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