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般,不一般。”旁边的人附和道。
陆笑离一脸汗,要让自己说谎实在是不可能,索性摇了摇头,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突然感觉撞到了柱子,猛的回头看,只见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在自己身后,瞪着大眼,一脸凶相,就像饿狼盯着肥羊,那感觉犹如万把钢刀刺入陆笑离的身体,使陆笑离心里发颤不止。
“我……我……”陆笑离一时不知所措,两股战战,几乎要瘫在地上,正当此时,一旁的胡若晚开口说道:“爹,不如先把他关起来,这么审他,我看他快要被吓死了。”
一旁的陆笑离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胡姑娘,你怎么会说话了?”
胡若晚听见陆笑离发问,没有理会,只是盯着总镖主看,一旁的那个年轻人却站了起来,面带疑惑的看着胡若晚,说道:“妹妹,你这么担心反贼的性命,难不成是看他清秀,想收入囊中?”话音刚落,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总镖主面带凝色,一言未发。
“胡文铮,你别血口喷人。”胡若晚虽然一脸怒气,可语气里却夹杂着几分忌惮,胡文铮见状,呵呵笑道:“那我来亲自审他,你看如何?”
胡若晚的脸都红了,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鼓着腮,怒目圆睁,一旁的总镖主见状,哈哈大笑道:“罢了罢了,胡文铮,你就听小妹的话,反正咱们要把他送往朝廷,审不审无所谓,别让他出事就好。”说着,一招手,一旁的几个大汉就冲了过来,将陆笑离架在肩上,陆笑离全程只是盯着胡若晚看,胡若晚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两人的目光接触的一刹那,胡若晚赶紧别过了头,匆匆转身离开。
陆笑离被扔回了狱中,那股熟悉的发霉酸臭味又一次冲进鼻腔里,可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他只是躺在地上,任由寒冷的气穿透自己的身体,仿佛躺在冰窖里一样,也使陆笑离原本慌乱的心逐渐安静下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帮着这个女人,她却反过来害自己。
“喂。”
陆笑离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叫自己,以为出现了幻觉,只是半睁着眼匆匆扫了一眼,没有多加理会。
“喂。”
又是一声轻喊,在这寂静的夜里已经十分的明显了,陆笑离一激灵,连忙爬了起来,四下里看了看,问道:“谁?”
“我,李仙寻。”
声音很轻,却犹如重拳砸在了陆笑离的胸口上,陆笑离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连忙问道:“你在哪?”
“我在这儿,小洞口这儿。”
陆笑离听见了,连忙往墙上的小洞口儿跑去,只见洞外面有一双眼睛正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陆笑离又是高兴又是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李仙寻开口笑道:“完了吧,你享受到美女的款待了么,正兴镖局的上门女婿?”
“你别嘲弄我了。”陆笑离低着头说道。
“罢了罢了。”李仙寻说道:“我已经找好门路了,可在正兴镖局里救人实在是太难,我没那么大的能力把你从这里带出去,所以得在他们运送你的途中,把你给劫下来。”
陆笑离见状连忙问道:“那我这几天怎么办?”
“放心,我听说了,他们对你很感兴趣,再说了,他们一个镖局抓到你,却不交给门阳城的官府而是直接交给朝廷,说明他们想给川国的皇上献礼,来换取一官半职,所以不会为难你,甚至还会保护你。”
陆笑离听到这儿,长舒一口气,李仙寻笑道:“怎么样,以后还听不听我的话了?”
陆笑离又是一阵臊得慌,小声说道:“该听的话会听的,不该听的也不听……”
“行了行了,没时间跟你闲聊了,我走了。”说罢,陆笑离只觉得外面一阵风,再睁眼,洞外已经没有人了。
“唉。”陆笑离坐在地上,低头叹着气,自己离开了那座银钗险山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个白痴,除了针线活以及做饭以外,其他的一概不知,真不知道离开李仙寻以后自己该怎么活下去,而且自己的身份……
一想到这儿,陆笑离心里更是难受,正郁郁寡欢之际,门口突然有人轻声喊道:“喂。”
陆笑离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轻声问道:“仙寻?你怎么来这里了?”
“仙寻?”门外的人纳闷道:“李仙寻来过?”
话音刚落,门外那人点着了灯,灯火忽闪,也照清了来者——正是胡若晚。
“啊,是你。”陆笑离先是一惊,而后又有些气愤,说道:“你来干什么,你骗了我,枉我还好心救你。”
胡若晚见状有些难为情,可还是故作理直气壮的模样,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的确被你们易盟会的人劫了镖,逃命到了破庙外,又听见了你们的谈话,以及你们的长相和通缉令上的一样,发现你们是易盟会的人,所以我才……我也是除暴安良。”
“除暴安良?我看你是恩将仇报,见利忘义,不知仁义礼智信的蛇蝎人。”陆笑离骂道:“罢了,我跟你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当初我被抓就是误会,现在被通缉也是误会,以至于你们说我是易盟会的人,那更是误会,你们说我是我就是,我说我不是,你们又有谁会听我的?”
“我也一样啊!”胡若晚突然喊道,整个空当的狱中突然回响起她的话,或者说积压许久的怒气。
“我也是……”胡若晚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扑棱棱撞在地上,打出一个个深坑。
“我也是一样啊,我也是被人逼着走,因为我是个女儿身,我的生母没有儿子,被所有人嫌弃,我们两就像罪人一样,从小备受冷眼折磨,直到我母亲不堪羞辱,跳井自尽,我侥幸活了下来,从小开始习武,要强过一切男人,尤其是那个胡文铮。”说着,胡若晚攥紧了拳头,捶向铁门,铁链被撞的划楞直响。
“他和他娘都是祸害,没有他们,我娘就不会死,至于我爹,他就是个木头,从来没有端平过任何一件事。”胡若晚仿佛失去了力气,一点点坐了下来,陆笑离也哑口无言,跟着坐了下来。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陆笑离问道。
“因为你快要死了,明天就会把你送去皇城,我们镖局会官运亨通,那个胡文铮当个偏将也好,主将也罢,反正他为祖争光了。”胡若晚说道:“反正……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