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晦善所料,伏城城根下的山林里,一行人见着了武林驻扎营地的踪迹。
远远看去,来者不少。
璟藿当即带众人调转方向,绕道去伏城后一处隐蔽在山洞中的城门入城。
伏城的街上静得渗人,偶尔吹过阵阵阴风卷过无人洒扫的街道,扬起阵阵尘土。若非亲眼目睹,岂敢料想,曾富甲一方威吓众城的伏城会有如今凄楚景象。
阿希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这远比符越上报来的情形严峻万分啊。此时的伏城恐已是座空城了。”
“找人发信号给晦善,伏城局势不明,我在这边面生,得让他回来坐镇。”璟藿向阿希嘱咐道。
“遵命。”
没过多久,阿希便携晦善归来。
璟藿注意到晦善别着的剑上有血迹,问他,“与武林中人交手过了?”
“嗯。但凡能通往伏城城门的街道都有武林中人看守。不过人数不多,幸好我有准备,在剑上施了术法不曾暴露身份。多亏主上与你提及山洞这边的城门,否则你这边怕是难免一战。”晦善舒了舒气,又道,“我方收到主上消息,伏城现下只余二百戮杀留守,其余低等或新入门杀手说是已经由副手带往南边避祸。现下符越与副手皆不在城内,那二百戮杀恐怕一盘散沙。抵抗武林前,更紧要的是先整顿伏城人手。”
“什么!?”璟藿惊怒,“他们知道带走能力不足的杀手,不知道带走城中更柔弱的百姓吗!这帮懦夫!”
“主上已派人去找副手和符越,等找到了便以叛逃罪就地处斩,算是给伏城百姓和我们一个交代了。”
璟藿捏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她默声半晌,复开口,“分院首领这么轻易的跑路,恐怕不止怯懦怕事这么简单吧.....”
晦善闻声赞同的看向璟藿。
“太阳快下山了,我们先找到那二百人再说罢。”晦善提议
将近两个时辰,他们才将零散在城中各个角落的二百余戮杀集结入分院。
璟藿与麓淮站在高处,带来的宫堂徵堂之人将这二百人围在中央。
俯视这二百人千姿百态的慵散模样,璟藿越看越恨。
见台上二人迟迟未曾开口,这些人愈加躁动。
“唉。”窸窸窣窣的躁动中忽然传出一声极其不耐烦的叹气声。紧接着从阵列中站出一名魁梧的戮杀,神色倦怠着靠近二人。他先是躬身揖礼,而后微微扬起脖子,语速徐徐,“二位极杀有所不知,符杀临走时说过,城外那帮人一时半会打不进来,百姓遣散,符杀又利用那些新杀手转移武林注意,他们已经没有必要打进来了。您二位何必将我们集结此处,白费功夫呢。”
“你是?”璟藿冷眼瞥向他扬起的脸,问道。
他揖了一揖手,脸上显出几分骄傲,“属下疆刃,是符杀亲自选的伏城预备极杀。”
“呦,预备极杀?”璟藿将他上下扫视一番,而后眼神锁视在他脸上。她旋身飞下直至疆刃身前,蓦的一掌击在他胸脯。磅礴的内力使其上衣尽数破碎。
疆刃猝不及防便重重砸落在地,翻身呕出一片鲜血。
璟藿轻掸了掸双手,走至他身侧,“铮”地抽出曙色抬着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抛弃百姓、利用同门、打击士气,竟还腆颜向我明示你预备极杀的身份。告诉你个消息,主上已经下令追杀符越及其副手,追杀理由——叛、逃。你既然自称是符越选出的预备极杀,那就也跟着去阎王殿做他的预备极杀吧。”说罢,璟藿手起剑落,一剑割开了疆刃的喉管。疆刃不可置信的捂上自己的喉咙,亲眼目睹喉中鲜血呈扇状喷溅而出,登时满地血腥。
一时间空气中都像是弥漫着血雾,呼吸间尽是腥气。“咕咚”一声,疆刃倒在血泊之中。
众人见状皆为所惊。精神立马显得不同。
阿希轻蔑得瞥了一眼惨死的疆刃,如此不知地厚天高做出这等不齿之事岂怪璟藿用他开刀。
晦善在台上默默看着璟藿举动,再次感叹齐暮杳没有看错人,这周身气度、狠戾的架势一如当年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