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璟藿醒来还要好一会,晦善还要赶着去进行搜查,白楝便随晦善一起下了楼。麓淮一见二人出来,连忙站了过来。白楝见着麓淮目光忽的冷了起来,麓淮被白楝盯得发毛,眼神撇向晦善意图求救。晦善察觉异样,余光扫过白楝明显冷峻起的模样又瞧了瞧麓淮,他耸肩表示无奈随后向白楝来了句先走一步便消失在了长生楼前。
“还看?”白楝向正循着晦善踪迹望眼欲穿的麓淮后脑勺扇了一巴掌。
“姐....究竟怎么了...自从你那次无缘无故消失在戮院我们就没再见过,现下一见我怎么就这样....”麓淮揉着后脑勺无辜的瞟向白楝。
白楝叹息一声,目光缓和了一些,“我离开戮院是主上的吩咐,我知道你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可你也不能将这份怨念尽数倾覆在莱杀身上。”
“我没有!”
白楝瞪向绝口否认的麓淮,“我虽不在戮院,可你的所作所为我也不是一无所知。我且告诉你,莱杀不仅有资格与我并列,还很有可能接继主上的位子成为下一位主子。我劝你慎重。”
“什么!?”麓淮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白楝镇静的看着麓淮,语气认真,“怀王的幕僚中有一位叫赫黎的,此人武学高超且用毒狠辣,是怀王重用的左膀右臂之一。除了怀王几乎没人见过这个赫黎的真实面目。我方才下来的时候忽然觉得莱杀身上的毒与此人擅长用的银霜九分相像。我几乎可以确定,今日闯进长生楼杀人的就是赫黎。”
麓淮蹙眉,质疑道,“我听主上提过此人,赫黎出手从无败绩,能与之抗衡且全身而退的恐怕也就只有主上。若真是他,除非莱生的武学造诣与主上并肩。”
白楝沉声,“银霜毒发,紫红毒血,面色如纸,墨发似霜染。方才院内一廊紫红你见过了,死去的兄弟面色如何你比我清楚,现下你也可以去看看他们的头发是不是全部青白了。莱生能活下来足以证明她的实力,你不想承认也难。”撂下话,白楝不再理会麓淮,转身向楼内行去。
璟藿醒来时,正瞧见白楝倚在她榻边睡着的模样。璟藿试着动了动,见白楝没有反应这才敢下榻。她摸了摸腰间的曙色,眼中狠戾之色愈重。璟藿细细考量过,白楝言之有理,但是那么多人的死她做不到视若无睹,她已下定决心,总有一天她会找出并亲手杀死那人为死去的戮杀祭灵。
毒气随着她的动静上涌,使她一阵阵冒着冷汗,口中充斥着毒血的腥苦味。她扶着榻角去够梳洗台上的帕子。没想到扯过帕子时碰掉了蒙着铜镜的绢布。她惊恐抬头,却见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和一头青白的发。璟藿不可思议的看着,从后面捞来一缕发,竟是半分墨色不见。
璟藿蓦的想起那人恶心反胃的脸,青白的发惨白的脸......她急忙对着镜子去看自己的眼睛和一口牙齿。
还好....即使面色难看眼睛还不至于浑浊可怖,一口皓齿也没有像那人一般碎烂。“咚”的一声她像是软了骨头瘫软在了梳洗台前,眼底压抑着粼粼水光。
她见着如此难看的自己,脑袋里冒出一个强烈的念头‘万万不能叫齐暮杳见到’。
白楝被璟藿的动静惊醒,循着声看去,见着地上软在地上满头青白的璟藿俨然愣住。明明服过了琉毓丹为何还会恶化!?白楝分外诧异,急急站起去扶璟藿。璟藿察觉,她拼力挣开了白楝的手。
她悲痛的低嘶,“不要碰我!”
“莱生...你镇静一下。地上冷你先起来。”白楝说着拉住璟藿挣扎的右臂架着把她从地下挪到榻上。
璟藿紧闭着双眼不敢面对白楝看见自己的目光。直到听见白楝柔声唤她,“莱生,这只是中毒的症状罢了,等替你把毒解了这些自然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