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式‘祸隐’落幕
璟藿抹下额角的汗水,走向白楝递给她厌尘。
“姑娘天分颇高,十五式分毫不差。只不过细节略有生涩。”白楝说罢低头用帕子细细擦拭厌尘。“这柄厌尘以后就是姑娘的了。出任务时有厌尘傍身,行中旁人便明了了姑娘的身份,不敢轻易找姑娘麻烦。”
说罢,白楝将擦拭好的厌尘放到璟藿手边,后将曙色递到璟藿面前。
“以后出任务都不能再用曙色了?”璟藿看向眼前渗着寒芒的曙色。
“并非。院内不少杀手名剑傍身,出任务时也是带着的。只是这一次任务特殊,再加上姑娘身份特殊。为保万无一失,委屈姑娘不可佩曙色。”
璟藿拿过曙色,手指抚上剑身。
剑身细长柔韧,满刃雪白剑纹似流波,出鞘时钢韧无比,熠熠生辉;匿入腰间却可曲折弯转,有如玉带缠腰。
曙色是璟藿向来的骄傲,却不想第一次出正经任务却不能佩上,难免有些遗憾。
次日,晦善与璟藿在愔山下碰面。晦善见璟藿腰间未佩曙色插着厌尘时,有些意外,“白姑娘这么快便走马上任了啊。”说罢翻身上马,率先一步在前领路去了。璟藿有些莫名其妙,随即驱马跟上。
禄府门前稀稀落落的几个悼唁的宾客,门口有下人查点来客身份。
璟藿从马背上取下奠仪紧随晦善入府。
入府时,果真如白楝所说,禄府之人格外谨慎,来者不仅自报身份还要出示证明。
二人走至禄府下人面前,晦善交代了身份,下人看过二人的厌尘这才放行。
进去后,晦善熟门熟路得带着璟藿避过悼客直入禄府主院。
“你常来禄府?”
“来过三次,记路记得清楚罢了。”
“.....”
还真是有做杀手的天分...
晦善带着璟藿进了一间空荡荡的客室,周遭不见一个人。璟藿有些纳闷地看向晦善,却见晦善见怪不怪一般倚着雕花大门。
“为何不见人影?你不会是带错地方了吧?”话音刚落,璟藿忽觉一道疾风呼啸而来,出于本能璟藿当即弹出鞘中厌尘,转身抵上背后冷锋。来者剑气强势,迫得璟藿节节后退,趁着剑气回歇,璟藿趁机回以戮院剑诀第二式‘破绕’挑离剑锋所指,安然落去晦善身边。
璟藿略略站定,微喘着看向眼前执剑横眉的老人。
“老人家,看不出来啊,黄土埋到眼睛下面了,竟也有如此本事?”璟藿语气中难掩怒气,眼看便要暴发。晦善一个闪身将璟藿拦至身后,向老人揖礼道:“戮院晦善、莱生奉主上之命前来协助禄映阁老爷调查禄昔姑娘死因。”
禄老爷斜睨了晦善一眼,”这般不识深浅的毛丫片子也能跟着你出来?你们戮院无人了不成。”
璟藿听罢眼睛里像要蹦出火星子一般。
“莱生是主上近月新收的女杀,主上看重莱生要属下带着她多加历练。此次事出紧急不及多加教导,冒犯了老爷,还请老爷见谅。”
璟藿听着晦善舌灿莲花,心里暗暗佩服,不仅不得罪人且强调了自己的地位。于是装模作样地弯下腰,客客气气一句“冒犯了。”
禄老爷冷哼一声:“二位起身吧,装得够累。”说罢隐去长剑,袍袖一翻示意二人落座。
“禄昔之死,死不足惜。她在太师府干的那些腌臜事我都清楚,如今这般结局我不会对齐太师多加追究。你们二人来不过为此,现下答案给你们了。”
“禄老爷如此明人明言,晦善便向您坦白了。禄昔姑娘之死并非主上本意,但的确死于我院之手。禄昔姑娘意图毒杀主上,我院杀手出于保护主上而将其刺杀。”晦善说至此,起身向禄老爷一礼。禄老爷面上不加颜色抬手示意免礼,眼睛悠悠转过晦善,瞟向璟藿。眼中若现锋芒看得璟藿蓦地一惊。
璟藿暗觉不妙。
“主上怀疑,禄昔姑娘与太师府甚至戮院暗藏多年的眼线幕主有关。所以此次拜访主要是为此搜寻些线索。”
“哦?”禄老爷精亮的双眸轻寐,“竟有这一处。昔儿的事老朽不清楚,你且说说你二人预备如何查起。”
璟藿闻言上前,抬手向禄老爷揖礼道:“莱生曾撞见给禄昔姑娘递家书的小厮,碰见我时那小厮行为颇为紧张且几次形似逃跑。莱生对他印象颇深,因此想在禄府找出此人。可否劳烦禄老爷召集禄府男仆容我辨认一番。”
禄老爷听罢思索片刻后答道:“今日诸事繁多,家仆虽齐却不可使他们停下各自的职务。不如我下令封上各个出口,你们自行在府中游走查看罢。”
“如此,多谢禄老爷了。”
二人答谢后,转身欲走。
“莱生姑娘,”老头目光烁烁盯向璟藿背影,“这遭虽是昔儿有错在先,但毕竟是老朽的孙辈,老朽不去追究太师,可老朽定不会放过夺我孙儿之命的凶手。”
听罢,璟藿不觉背后一僵,尚未容得多想却被晦善拉着出了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