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渡口。
说起风沙,我想大部分人都不会很陌生。无论是从历史中遗留下来的口耳相传,还是短片剪辑的视频浏览。风沙不仅要有风,还得有沙。
风,是那种刮得嘴唇干裂的风。混杂些许细小沙子,拍在脸上,似乎钢针透骨般,时刻警醒着来往的人们,这里并不是什么善与之地。
说起渡口就更加有意思了,风沙渡口也是船舶林立,不过这船舶,乃是号称“沙漠之舟”的骆驼。
骆驼是民用的驯兽。吃得简单,行得缓慢。却也够樵苦百姓安稳穿行这片偶尔会有沙暴侵袭的戈壁滩。
落日西沉,风沙渡口的戈壁余温还未散尽。热倒不热,就是干燥了点。
王富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巴巴的瞅着渡口外,油腻腻的长发分出一绺耷拉在眼前,倒也算是“与众不同”。王富海身后跟着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丁,仿佛摘蜜匠人。怕了这鬼地方。
“我说二爷,已经三天了,这上头的人怎么还不来。我们带出来的干粮都快没了。”王富海身后的家丁略微急躁的对着王富海抱怨了起来。
“再等等吧,过了今夜再不来,咱们就打道回去。”对此,王富海也颇为无奈。
眼看夕阳慢慢下坠,留下半个“蛋黄”斜视这片沙子地。一道枯瘦的身影驱着骆驼,慢慢的朝着渡口走来。
“二爷,你看那里。”王富海身后的家丁指着远处的那道人影。
王富海吞了一口唾沫,也有可能没有唾沫,就那样吞了一口。气不打一处来。
“妈的,总算是来了。”
人影渐进,王富海对着人影拱了拱手。
“上家辛苦劳顿,富海惶恐。”
来人白了他一眼,心说你这屁民还挺会做样子的。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道理还是懂得。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对着王富海说道:
“富海兄弟客气,我呢头一次来这东陲之地,脚下不熟,在这沙海中愣是兜了两天,让海兄久等了,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
“上家说的那里的话,杏黄离此地数千之遥,其中沙海便有数百余里。倒是上家一路风尘,不记舟车之路,海富深感五俯。”王海富又作了一揖,挥手而立,吩咐身后家丁备马前行,通知府内为上家来人接风洗尘。自己则是扮起了引马信使,接过上家来客手里的缰绳缓缓离去。
东陲小镇并不繁华,但比起风沙渡口来说也算是富庶。当然,这是在王家搬来之后才带起来的声色犬马。毕竟王家在杏黄城里还是有些份量的。即便是旁支流落于此,那也不能堕了王家的颜面。
东陲小镇本就是流民的集散地,没有太多的势力划分,王富海一脉流落于此,倒也一家独大,算不上太过丢脸。至于流落,说是发配或是驱逐比较契合。但明面上,是没有人去戳破的,面子功夫嘛,只要不是太傻的人应该都能够做得出来。
王府宅内,王富海收拾了一番,端坐堂前,杏黄来客自然也与王富海并坐一列。室内灯火通明,案陈在列。桌面酒水具有,菜品饰如珍馐。
杏黄来客也褪去一路风尘,换了一袭锦衣,黄白相见的胡须如同刀割麦场,齐刷刷的留下一簇短茬。偶有几丝发了白的云鬓,也都整起的收束了起来,上位之势无不显露。
酒过三巡,寒暄过阵。杏黄来客捻了捻发端。呵呵笑道:
“富海老弟啊,你这在东陲的日子过得让人羡慕,没了主家里面的那些是非恩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叫一个逍遥自在哎!”
“以前在主家得时候,就闻汤序长老眼光独到,凡事先人三分,今日得见,原来是传言假了。这那里是眼光独到,简直是毒辣!我在这一亩三分的地界上,每天除了逗狗遛鸟还真找不出别的事来。这也算是一种福气吧。”王富海呵呵赔笑回应那个叫做汤序的人。
汤序并不是王家的人,据说是三小姐从武陵请来的座上客,专门捣鼓一些丹药。手上功夫是差了点,但人家的特长不是这个。后来因为捣鼓出了什么劳什子灵药,被王家话事人一把提为客卿长老。
王富海一脉自从被主家剥离出来之后,虽说不至于记恨,但也没多少感情。什么互通有无,血脉同根那些都是屁话。你都把我赶出来了,还想让我帮你做这个做那个的,有可能吗?
“富海老弟啊,这次我来啊,你这闲云野鹤的日子,怕是要没有了。”汤序从怀中掏出一张破损的羊皮卷,摊在案几上,用手指了指。
“这东西,想必老弟还有些记忆吧!”汤序换上一副我给你送好处来了的笑容,然后又隐语藏言,话说一半。双目精光暗藏,观察着这个有着徒手碎石本领的王富海。
王富海看到汤序拿出来的羊皮卷,心中猛的一惊,然后立马又眉头紧锁。
“汤序长老,这是何意?”王富海不由得发出疑问。
他不得不问,因为他知道那羊皮卷代表的是什么东西。当初“不留仙子”王十凤,也就是自己的堂姐,就因为摸了一下这东西,被老祖斩去一臂。后来王十凤也因此反出王家,独自搬去不留山,断了世间瓜葛。
那被老祖如此看中的东西,如今横放在自己眼前,饶是王富海有半百阅历也猜不透这上家的意思。这东西恐怕很烫手。
“在杏黄,人人都知道你与不留仙子关系要好,而王丞老祖却因一己之私伤了仙子,如今王家在杏黄日渐式微,掌印大人络动各方也堪堪乏力,王家之势危在旦夕。这次前来,汤某受掌印之托,还请富海老弟搭把援手,请仙子出山,助王家度过此劫。”汤序也颇为无奈,郑重其事。
“除此之外,掌印说了,只要你能帮这个忙,王家上下,你皆可去得。”
说完,汤序便离开坐席。徒留王富海一人坐在堂中,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