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慈心越说越生气,握住瘦弱手臂的掌心松开,一脸刻薄的看着面前的走廊里痛斥。
听了她的话,岳知画没有表态,仍是表情淡漠的站在原地。
“知画,妈妈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这些年来也一直都能替妈妈、替正沧和云氏着想。可是今天的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你就不要再掺和进来了行吗?”
她换上一副祈求的嘴脸,眼巴巴的望着面前的女人:
“看在妈妈这些年来也不容易的份儿上,你就不要再来找正沧了,他本来就是个混蛋,在外面招三暮四习惯了,万一控制不住自己跟你传出些绯闻,咱们的处境可就更不好收拾了。”
“……”
刚刚还深感悲痛的心里猛然一凛,水眸泛着清冷的睨住这个将自己视作‘孩子’的女人。
终是没有出声,只默默的看着她还要说些什么。
“算妈妈求你,以后都离正沧远点儿吧,他不是好人,你会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的!”
庄慈心见她一直不肯表态,越来越心急,竟将自己的儿子也骂了。
“呵呵……”
岳知画冷然一笑,脸上那种淡淡的忧伤消失,换上一抹疏离的退后一步看着庄慈心,声音也抬高几分:
“妈,您想多了。刚刚知画只是不小心路过这里,并没有要纠缠您儿子的想法。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不等她回答,纤弱的身影蓦然转过,抬脚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那就好,那就好。”
云夫人被她的话说得有些不太自在,讪讪的敛去笑容,假意关心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道:“外面路滑,你走路要小心啊。”
嗷……嗷嗷……嗷……
这时,不知从哪里蹿出一条金色长毛大狗,直扑庄慈心而去。
边凶巴巴的嗥叫着,边立起两条前腿站立着就要撕咬她。在它脖子后面栓着粗粗的铁链,已经被它绷直了。
链子另一头握在一个保镖打扮的女人手里。
“啊~救命——”
这个变故将庄慈心吓得大惊失色,抬起手臂挡在脸上惊呼起来。
“啊~!快来人——”
岳知画回过头来,一见那条像雄狮一样的藏獒扑向庄慈心,也吓得不轻,急忙开口帮她一同呼救。
“Shirley!”
邪魅的嗓音严厉的呵斥了一声,紧跟着高大伟岸的身形从转角处走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群全副武装的黑衣保镖。
拉住狗链子的女保镖看上去并不高大,还稍显瘦弱了,貌似被狗拖得有些不稳,她边用力拽着链子,边回头对着威严的男人解释:
“对不起先生,是我没拉住它。”
“把它带走,别吓到了我的画儿。”
英武的眉间染不上悦,转头对着贴身的保镖斥责。
“好的先生,我这就带它离开。”Shirley看似很费力的拉着链子往后面扯着:“大金,走!”
她嗓音天生沙哑,听上去一点都没有女人的温柔感,再有意粗着口气说话,连那么凶的狗也会害怕。
只见金毛的藏獒低下硕大的脑袋,夹起尾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跟着她离开了。
岳知画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水眸里蓄满紧张的盯着一人一狗的背影。
“没事了,它只是带我来找你的。”
男人邪魅的嗓音宠溺极了,一条手臂揽上女人纤瘦的肩头。
他肩上披着西装,昴藏的身形显得格外威严。优雅的走近她时,大手里还似无意的攥着一条轻柔的丝巾。
那是岳知画用过的,恰好被他收在口袋里了。刚刚见她走了那么久还不回来,他突然想试试新买的狗狗嗅觉怎么样?便把丝巾给它闻了,叫它带路来找丝巾的主人。
大家伙也不错,很快就朝着这边的角落扑来了。
由于它认得丝巾主人的气味,对庄慈心却不熟悉,便本能的把她当成了敌人,才会冲着她嗷嗷叫。
身体靠在墙上的庄慈心脸色仍然煞白,却听出了这个男人的声音。虽然只通过一次电话,但他说话的霸道和步步紧逼的口气,却让她一下子就记住了。
“您是……冷烨先生吗?”
她语带试探的开口。
冷然的眸子这才看向一直缩在那里的老女人,薄唇微微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没想到庄董事长也有雅兴跟我女人聊天!”
——我女人!
这三个字还是让庄慈心微微怔愕了一下。
她只知道H·E公司的总经理对岳知画感兴趣,怎么今天冷烨又说她是他的女人?
——她不是跟自己儿子刚刚离婚吗?这么快就跟国际第一大集团公司的总裁搞到一起啦?!
“只是偶尔遇到,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压住心里的疑惑,惨白的脸上勉强露出笑容: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冷先生来了中国,今天就由我做东,宴请冷先生和岳小姐吧。”
刚刚还一脸苦相,以妈妈的身份自居,要求岳知画不要再纠缠云正沧的女人立刻改变了口气,一副卑膝的样子想要跟冷烨套上近乎。
她要是早知道岳知画能左右这样一个财富足可撼动世界的男人,当初就不应该支持她跟儿子离婚了,至少也要从对方手里交换个天价的补偿费才好。
在庄慈心的认识里,天下大事不外乎云氏的兴衰。
那是她丈夫云立峰继承了云家的产业,并经过多年的打拼使它更加强大,可惜在丈夫去世之前,却突然出现了巨额亏损……
她的所有使命就是要将企业发展下去,并经营好再交到儿子手里。所以,只要是对云氏有利的所有事情,在她看来都是对的。
“妈?”
温柔似水的嗓音轻唤了她一声,水眸疑惑的望着庄慈心还未完全恢复正常的脸。
她的一句‘岳小姐’让岳知画无法理解——刚才不是还说着永远把自己当成孩子的吗,这么快就如此尊称了?
“岳小姐真客气,您已经是冷先生的人了,我怎么还敢被称做长辈呢。”
依庄慈心猜测,岳知画肯定不敢在冷烨面前承认自己是离过婚的,而她的目的不在岳知画身上。她只想讨好面前的男人,顺便在冷烨面前替曾经的儿媳保守秘密,希望以后有机会得到些什么。
“只是不知道冷先生可否赏光?”
云夫人越发笑得谄媚,面向冷烨微微欠身的追问。
“我女人还要逛街,庄董事长自便吧。”
冷烨一点面子也不给她,搂着岳知画就要走。
“知画……”
庄慈心还想争取一下,连忙叫住了被那个男人宠爱着的女人。她用带着请求的眼神示意小女人帮帮自己,至少也应该看在自己刚才帮她隐瞒实情的份儿上吧。
“妈,我先走了,您还是去陪正沧他们选礼服吧。”
岳知画没有因此心软,声音清冷的说完,挽着男人有力的手臂转身离开。
一队保镖也默默跟上。
——既然分开了,就不要拖泥带水吧,人生总要向前看的。
岳知画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
“告诉我,她有没有难为你?”
男人高大的身形拥着小女人向外面走,邪魅的嗓音关切的在她耳边响起。
小脑袋轻摇一下,没有对他说什么。
……
经过这样一通折腾后,史风菲和云正沧试婚纱的事情也不能进行了,云氏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打道回府。
夜色下的云家老宅失去了前几天热闹的气氛,三楼主卧里的云正沧沉闷的从浴室里走出来,却没有上床,而是随手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史风菲早已换好一套全新的情趣内衣,将自己打扮得妩媚妖娆,假装不经意的趴在床面上搔首弄姿,却没有引起男人的兴趣。
“正沧……”
看着他拉开书房的瞬间,她弱弱的开口叫了他一声。
男人没回头,背对着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站住:“很晚了,你早点儿睡吧。”
“不嘛,人家一个人会冷的~”
她有意发嗲撒娇。
躺在床上的女人显得更加丰满,抬起一条如莲藕的手臂来绞着自己的头发,胸前波涛汹涌,肉感十足的挤出深深沟壑。
若隐若现的内衣也让她变身狐媚女郎,只要生理正常的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流下鼻血的。
可是云正沧却兴趣淡然:“我还有公事要处理。”
扔下一句冰冷的话,颀长的身形直接进了书房。
“正……”
史风菲还想叫住他,可是紧闭上的房门却冷冷的挡住了她的话。
已经近乎脱光了的女人眼里涌上恨意,小手恨恨的揪下自己的头发:“死……男人……”
她的表情极为难看,咬牙切齿的小声诅咒一句。
已经冻得发凉的身子钻进被子底下,较丰满的手臂抱着自己温暖着。她的眼神却死死盯住了书房的门。
自从发现了自己没怀孕后,她痛苦的找借口搬回娘家住了几天,好不容易挨过了生理期,本想跟他好亲热亲热,重新怀上一个孩子。
可是云正沧却突然好像出家的和尚一样,对她提不起哪怕一丝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