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浴室的门打开,云正沧腰里只围了一条浴巾站在那儿,用她刚刚用过的纯棉毛巾在擦着头发上的水。
他的身材还是那么结实,虽然人显得阴柔,可是上大学时的蓝球队主力果然没有颓废。
腹肌块块突起,肱二头肌也有力的随着他的动作缩放,在灯光下显得性感而健康。
浴巾系住的位置,还能看到一半人鱼线,身材好得令人嫉妒。
岳知画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那个男人,便已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可是她又找不到借口拒绝,只好把头低下去,任长发挡住羞怯的脸庞。
“这里没有我的衣服,所以,只能围条浴巾了。”云正沧边走边擦着头发,坐到床边后随手把毛巾搁在床头柜上:“这张床比我们婚房里的小了,明天我叫人换过一张吧。”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整理着滴水的发梢。
大手掀起被子,长腿伸进去盖好,上半身靠在床头上看着还坐在另一边的小女人:“怎么还不睡?”
他特有的嗓音在这样的夜晚听起来很好听,可是岳知画心里有事,却感觉不到当初为他着迷时的心动了。
“你这样睡会冷吧?我帮你去拿睡衣。”小手掀起被角,抬腿就要下地去从他随身的行李箱里找衣服。
“不用……”
大手伸过来扣住她的手腕,带着一股清新的沐浴露味道从身后飘来:“反正也要脱的,还是不穿了吧。”
云正沧嗓音有些喑哑,掌心变得灼热起来。
反正也要脱的,还是不穿了吧。
反正也要脱的,还是不穿了吧。
这句话令岳知画更加羞怯,她还没有在这个男人嘴里听到如此直白暗示的话,背对着他的小脸儿一阵羞红。
见她坐在床边不动,云正沧主动挪过去一点,希望能跟她更亲近些,可是想要抱她的手臂却不知从何下手,伸开双臂很不自然的跪坐在床上看着她:“我……我……能抱抱你吗?”
这句话令她一阵慌乱。
他问“我能抱你吗?”,要她怎么回答呢?
低着头转身回到刚刚坐的地方,小手拉一下被子,不敢看他直接钻进被子底下:“还是早点睡吧,我累了。”
“好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有些失望,他没想到曾经那么渴望得到的人终于摆在面前了,他却无法逾越自己心里的那道三八防线。
大手扯去围在腰里的浴巾,放在床头跟毛巾叠在一起,颀长的身体钻进被子底下。
伸手出来拧灭了房间里的灯,只有床边的地灯还在泛着微光。
近在咫尺的人儿身形起伏,却是背对着他紧紧缩在床的一边。
修长的手臂伸开,轻轻往那边靠近一点儿,床面发出轻微震颤。
岳知画全身一凛,好像有什么猛兽正在靠近似的,可是她没有做出什么反抗的动作,这个男人毕竟是她丈夫,他有要求自己也没有理由强烈拒绝吧。
这样想着,她能感受到云正沧在被子底下的大手已经搭上腰际……
“正沧,我很害怕,我们真的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了吗?”背对着身后的人,轻颤的声音低低的询问。
揽住她的大手停下来,好像在下一个决心,良久之后缓缓开口:“我们都要给彼此机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一句“相信我!”很有力量,叫人听了莫名的感到心安。
这是她多久没听过的话了,结婚之后所有事情都被颠覆,孱弱的心脏承受了太多不应有的痛苦。
今天却意外的听到了这句“相信我!”岳知画突然就真的有些信了。
好像是对她做出的承诺,男人炙热的身体再次微微移近一点儿。
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抱住,隔着睡衣用身体描摹她的曲线:“知画……”低喃那么深沉,喑哑的带着一抹无法抗拒的诱惑。
所有关于大学时期的回忆都出现了,在脑海里像电影一样一帧帧闪过。
那些她用以撑过五年的记忆,也许在这个夜晚之后,就会真的变成回忆,再不用想起也能品味人间的甜蜜吧?
她感受到正在解开睡衣的大手也不淡定,和她的心一样正发抖得厉害。当他要退去真丝的睡裤时,突然有什么东西卡住了。
双层棉被的保暖效果超好,瞬间使云正沧热出一头细汗:“那是什么?”他低声问着,伸手摸了下去。
岳知画一时没想起会有什么挡住了睡衣,还在努力回忆自己的睡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修长的指尖触到一条细细的链子在她脚上,冰冷而温润,好像有一颗一颗的珠子……
——冷烨!
云正沧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那个邪肆男人狂妄的眼神,好像在看着一个超级大笑话,正万分鄙夷的盯住他的动作。
他想起了夏威夷的那场拍卖会,冷烨拍去的不就是一条价值千万美金的龙珠手链吗?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他忽然从被子底下钻出来,直接开亮了房间里的灯,当明晃晃的吸顶灯照在细瘦的脚踝上时,那条散发着金光的龙珠就像毒箭,直接射穿了男人狭长的黑眸。
“这个怎么会在你脚上?你戴上它给我看?啊?!”
面对这个现实,云正沧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嫉妒,大手死死握住那只小脚,将她的腿扭到眼前恶狠狠的质问。
“不是那样的……”岳知画小心翼翼的想要收回脚,试着用了一下力,却被他攥得更紧。
“不是你为什么要戴在身上,想向我证明什么?你不止把身子给了他,就连你的心也给他了吗?!”
“正沧?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放开我好吗?”
岳知画开始害怕,这样的他很具有攻击性,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从没见过阴郁的他像现在这么怒视自己,小身子也吓得哆嗦起来。
她的恐惧就像一声惊雷,突然在云正沧脑子里炸开,令他全身一机灵。
定睛看她吃痛的表情,想起在巴黎时亲眼看着她走向马路的刹那,那时他最怕的就是她会像一缕轻烟那般消失在自己眼前,可是她回来了,而自己却控制不住满心的怒意……
一股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
“对不起……知画,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捏住她的大手松开,颀长的身形半跪在床上,阴沉的眸里自责而痛苦的望着苍白的小脸儿。
“……”没有说话,水眸里噙着泪缓慢摇头,恐惧的样子已经不需要说明。
小身子还在轻轻颤抖着,微微向后缩去。
她记忆里的云正沧虽然五年来一直都不温柔了,可是却没有像刚才那般眼神狠戾,如铁钳般扣住自己的时候,她以为他会发疯般让她香消玉陨……
见到她在慢慢后退,好像躲避一个巨大的危险似的躲着自己,云正沧心头蓦地一阵揪痛。
大手伸出,跪在床上的双腿跟着向前移动两步,紧紧抱住那具瘦弱的小身子死死的搂进怀里,语气温柔而低沉:“知画不怕,是我不好吓到你了,不怕,我会等的,我们一定能回到过去。”
有力的手臂拥着她,心里在狠狠的责怪自己刚刚太过冲动,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小女人,不到一天的时间,竟然把她吓得这么可怜。
被他紧抱在怀里的岳知画内心震撼,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样的时候开口向自己道谦,要知道,这可是几年来都不曾有过的现象。况且,他刚才那个暴怒的样子,也是从未有过的可怕……
“正沧……这条链子真的不是我要的,他不理会我的反对……”小女人缩在结实的怀里想要跟他解释。
“不要再说了,我们都忘记吧,什么都忘记!我们一定会回到过去的。”大手再次用力,越抱越紧,就像是那样便可以把她揉进身体里,再也不会失去般。
他不想听她的解释,在他心里根本没法忍受从她嘴里说起冷烨,他永远不能忘记那个男人当众吻她时的样子。
在那个飘着冬雪的巴黎之夜,他一个人站在阴冷的角落,亲眼看着他们热烈的拥吻……
云正沧痛苦的闭上眼睛,命令自己不去回忆那些令他心碎的画面,拥着娇小的人儿在床面上静静的坐着。
过了好久,他才感觉到怀里紧张的人儿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知画,别怪我,好吗?”大手替她拉上扯乱了的睡衣,一点点仔细整理着。
“正沧,我跟冷烨真的没有什么,你相信我吧。”小脑袋抬起来,心底一片凄凉的望住他。
她知道,在他心里并没有真的放下,他只是选择了忽略,他不敢正视这件事,因为他笃定了她跟冷烨之间已经彻底的出轨了。
她要向他解释,不让他心底里永远存着这样的心结。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我只要你留在这里,跟我在一起就好。”云正沧语气里带着恳求,双臂紧抱着那抹身子,生怕一松手她就会不见了似的。
“正沧,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