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喜欢他!
——她说她动心了!
他第一次有种恋爱的感觉。
从来都认为女人只是物质的动物,也从来不需要费尽心思去讨好她们,只要自己勾一下手指就会主动献出身体,而今天,他却领略到了不一样的坚贞。
被她吻得昏天黑地,就在岳知画以为自己这次在劫难逃了时,男人却突然放开她,修长有力的大腿站起来,整理着身上的西装低沉道:
“我允许你回去,不过不是跟他好好生活,用最快的速度签好离婚协议,等我来接你。”
说完,抬起脚走出去,留下腰里围着碎花围裙的女人躺在沙发上一片迷茫。
——她妥协了,他真的就放过她?
——可是那个家伙却是用命令的口气叫她回去离婚。
——他凭什么这样要求自己?
——刚才她只是使了个权宜之计而已,他不会愚蠢到连这也分不清吧?
——真的只是权宜之计吗?
她也说不清楚了,这次的法国之行,岳知画觉得一切都乱了套。
……
晚上给田秋辰发了个微信,告诉她自己要回去了,她高兴得程度远超过云正沧,对着手机给她发过来数不清的小桃心,还有即将亲吻下来的红红的嘴唇。
岳知画知道她是最开心的,从小到大,只有她们两个才能互相分享心事,也只有她们彼此间,才能互相真心为对方高兴。
可是处在这个风暴中心的小女人,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她不知道回国后是否就能像自己想得一样顺利?
——云正沧能收心吗?
——史风菲不会再来插足吗?
——还有冷烨,会不会再次如神祇一样左右她的生活?
……
心事重重的夜晚总是难以入睡,直到天色微明,她才稍有恍惚。
刚闭上眼,冷烨深邃悠远的眸光就出现在眼前,他俊朗的脸上带着狠戾的霸道,双手死死抱住娇小的身子纵然跳下阿尔卑斯山的主峰……
“啊!”
张开粉润的樱唇,纤薄的身子猛然坐起来,梦里可怕的情景让她出了一身透汗。
小手压在胸口处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恐惧,大口大口喘着气。
笃笃笃……
门外响起敲门声。
“是谁?”她紧张的要命,声音也有些发抖。
——如果是冷烨,他根本不会这么敲门,那个家伙绝对会直接进来;如果是其他人,怎么能进到她的房子里来?
——这可是一栋高度保全的豪宅啊!
“岳小姐,你还好吗?”是Shirley的声音。
——谢天谢地……
岳知画在心里暗暗说道。
“哦,我没事,这就起来了。”小手拢一拢搭到脸上的发丝,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一眼,比平时晚了近两个小时。
——可恶的男人,居然趁入侵手机的时候关了她的闹钟!
——晚了这么久,上班迟到已是铁定的事实了。
她边想着,边起床洗漱换衣。看着满满一柜子的衣服,突然发现她能带走的,其实非常有限。
小心脏里不免有一缕怅然。
出门时,她也没看见冷烨那个自大的家伙,只有Shirley等在车门边上。
“冷烨他……今天不用吃早餐吗?”
习惯了他每天早上必然会来蹭饭的,突然不见人影,她心里很是奇怪。
“先生临时有事,已经去瑞士了。”仍是有些沙哑的声音,却好心的向她解释:“他出发前叫我陪着你,说你可能需要买些东西,因为明天就是圣诞节了,你要带点礼物回去给中国的朋友。”
这是岳知画认识她到现在,第一次听她跟自己说这么多话。
水眸抬起来望着同样的亚州脸孔,心里涌上淡淡的激动:“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其实你说话的样子比安静时更漂亮许多!”
“这是先生让我跟你说的。”
Shirley不看她,坐在副驾上头也没回的清冷说道。
“……”
岳知画嘴角抽了抽,她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在这个干练的女保镖心里,好像世界上只有一个冷烨是人,他说什么都应该听从,而其它人无论是谁也不必理会。
尽管迟到了,可她还是先去了公司,冷烨拒绝给她机会谈工作交接的事,可是自己能做的还是要交待一下。
她把手上正在进行的事务都交给了助手安娜,委托她将这些再转交给下一任接替自己的经理。
最后一次坐在办公室里把需要上报的表格填好,用办公大厅里的传真传回云氏总部。
如释重负的站起身,她觉得冷烨说的对,她应该再去买些什么礼物带回中国。
Shirley非常尽责,不管她走到哪里,她都会在身后跟从,有时帮她拿着刚买的礼物,有时替她递上一杯温水……
虽然不能跟她说,可是岳知画心里真的很感激她一个多月来的陪伴。
只是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就是Shirley说什么都不同意她去看望云正沧;哪怕是去警局替那个日本司机说句好话也不行。
除了那两条,黑衣打扮的保镖还算好说话。
直到傍晚把她送回住的地方,她还告诉岳知画明天会来接她去机场,叫她要提前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站在门前看着她坐上商务车离去,岳知画小小的心脏里突然有点不舍。接触的时间不算太长,只有一个多月,可Shirley却是在巴黎除了冷烨之外,跟自己交集最多的人。
多愁善感的小女人心思沉重,连晚饭都没有兴趣吃,就开始收拾明天要带回中国的东西。
看过整栋房子,她的行李还是只有来时的一只箱子,增加最多的也不过是给别人带的礼物。
没看书,也没上网,她就开着灯在房间里默默的走着,好像要离开的不只是一栋房子,还有什么无法割舍的东西在这里面。
矛盾的心情再不平静,天还是会亮的。她以为冷烨又会来纠缠自己,还在担心这一次是不是就没有办法逃脱了?而他并没有出现,甚至连一个微信和一个邮件都没有。
太阳照在黑色商务车身上时,岳知画心头怅然若失的立在门前。
“再不走会迟到的。”
Shirley站在车边清冷的催促她,仍是面无表情,不见一丁点的忧伤戓喜悦。
“这是房门钥匙,麻烦替我还给冷烨吧。”
岳知画走过去,把手心里紧握的电子钥匙递给她,还带着自己的体温。
“先生叫你自己留着吧,他说这是他送给你的家,你可以随时回来。”
像没看见她举起的手一般,Shirley动也不动的站在那儿。
“他说这是他送给你的家,你可以随时回来。”
“他说这是他送给你的家,你可以随时回来。”
……
这句话像一声春雷,在岳知画心里引起一场不大不小的春雨。
——他送给自己一个家?
——为什么他说的不是一个房子,而是一个‘家’?
——他知道家代表着什么吗?
视线落在摊开的掌心里那把形似豪车钥匙的电子******,小小的心口一阵生生憋闷。
“我们走吧。”见她呆呆的一动不动,Shirley再次开口催促。
岳知画变下腰,提起脚边不大的行李箱跟着她上车,看着街景一路后退的变速消失,突然无法说清的感伤。
冷烨真的不来送她吗?
这也许就是两人间的永别,她不会再来法国,而如果他去中国,恐怕也将是时过境迁、花落无痕了……
戴高乐国际机场。
巴黎的门户机场,每天从这里出入的航班数以万计,输送的旅客人数也是相当可观的数字,见证着人们的无数悲喜,也为人们赢得许多宝贵的时间。
云正沧早早就来了,他如约自己办好了出院手续,一只黑蓝色行李箱也收拾整齐坐在登机口等她。
送到她即将登机离开的地方,Shirley此次的任务也算是完美落幕了。一袭黑衣的女人站在机场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天生沙哑的声音淡淡说了声:
“平安。”
听到她的声音,岳知画突然眼圈发红,回过头来要跟她说声:“珍重”时,那里却不见人影了。
“知画,我等你好久了。”
云正沧激动的站起身,大步上前来握住小手,低头看着她微笑。
“我是不是来晚了?”
她看着登机口处只有他一个人,轻声开口询问。
“不晚,来了就不算晚!我们走吧。”
他松开那只有些冰冷的小手,替她提起那只简单的行李箱,另一只拿起自己的行李,率先向登机口走去。
一大早就来到这里,心怀忐忑的等了又等,换了登机牌还不见小女人到来,他差点儿以为她又变卦了。
听着广播里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登机,云正沧的心里近乎崩溃。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深深的恐惧,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真的不再属于自己,可是这样的煎熬,却分分秒秒都在提醒他有可能发生的现实。
终于看见岳知画身后跟着一个黑衣的美女走进来时,他悬着的心才稳稳的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