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宁臻的声音通过司仪的话筒,从顶级影像设备里传出,带着慵懒与几分漫不经心,又像是带着几分缱绻温柔,“我愿意。”
雨幕里,那个女人终于踏上了酒店门口的红地毯。海藻般的长卷发,眉目精致,气质高贵,杏眼里带着雾霭般的深沉。哪怕是被雨折腾得狼狈不堪,依然带着灼灼的风华。她高跟鞋尖将一朵坠落的玫瑰来回碾碎,望着暗夜,满目苍凉。
暗夜伸手阻挡了身边属下涌过来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对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女人轻轻抱拳:“宁小姐。”
女人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我要见宁臻。”
“恐怕不行。”暗夜端正了脸色,“老板吩咐过,不再和您见面。还请宁小姐自重,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去,不要再打搅老板的生活。”
女人眸子里的暗色更浓,“我只问他一句话。”
“如果,”暗夜心里有那么一丝不忍,但想起自家老板的手段,那丝不忍就化作了怜悯,“老板说,如果您是因为不满他给您的赡养费,”语气轻轻顿了顿,“宁氏旗下的三家珠宝店也可以过到您的名下。”
“暗夜!我们曾经也算是朋友!”女人蓦地红了眼睛,“他这样看我,你也这样看我?”
暗夜别开脸:“总之,今天是老板大喜的日子,还请,宁小姐不要出面搅局。”
“呵。”女人自嘲地笑了一声,“搅局?不过是我穿过的破鞋子而已,你以为别的女人捡去了我非得去抢回来?”她一字一顿,“我只问他一句话。问完,我保证从此再也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暗夜,看在我曾经救过你妹妹一命的份上,让我进去。”
暗夜动容。好一会儿之后,他慢慢地,让开了身子。
“五分钟。五分钟后,宁小姐如果还不出来,那就不客气了。”
酒店里,万众瞩目中,新郎新娘正交换戒指。
杨妼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安静地放在男人的大手手心,宁臻凝视着那只白皙的手,慢慢地,把钻戒为她戴上。他的眸子低垂着,很沉很沉的颜色,除了杨妼,没有人看得清。然而杨妼心里也就划过那么一瞬的不甘,很快又露出大方温婉的笑容,含情脉脉地凝视着男人的脸。
“宁臻。”蓦地,音响里传出一个清冷的女声。
宁臻倏然抬起头来,暗黑的眼里似有汹涌暗流,定定地朝某个地方望去。
宴会一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女人。一身大红的连衣裙,海藻般漂亮的长卷发,大大的圆圆的眼睛,神情慵懒,懒洋洋地靠在音响设备上,手里的话筒松松地握着,唇角似笑非笑。
“这是谁啊?”
“不会是前任来搅局的吧?”
“挖,大美女一枚啊!”
宾客纷纷侧目,甚至有的交头接耳起来。新娘杨妼面色一僵,然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宁臻,攒了攒手心。
宁臻神色复杂地看着女人。
“怎么,宁臻,见到前妻,也不打个招呼?”那女人不顾自己一句话引起了多少的议论,眸子只静静地望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