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夜无眠,但今儿依旧精神奕奕,陆津亦吃过早饭便去了公司。
作为老板,他总是自律到可怕。
“少奶奶,下楼吃饭了。”到了快十点,张姨上去叫顾暖起床。
自从在牢里呆了三天而后又昏倒过几回,顾暖的身子差到极致。张姨见她没动静,又连着敲了好几下门。
里头依旧没有声响,这下张姨急了。
“少奶奶,少奶奶,您没事吧?”张姨快敲不动,都要开始踹门时,顾暖睡眼朦胧的开了门。
如今她日夜颠倒,晚上不睡白天呼呼大睡。
“少奶奶,您没事吧?”张姨面露担忧,替她着想道,“哪儿不舒服要去医院看看,趁早治疗,拖久了会加重病情的。”
“我没事,我只是夜里睡不着,困极了。”顾暖低头,略有些抱歉,让张姨担心了。
和张姨聊了一会儿,顾暖洗漱过后下楼吃饭,简单出门。
出门前看似天气尚佳,等出了门后,却下起了一阵细雨。
毛毛细雨并不大,顾暖没有带伞,干脆也不去躲雨,淋着雨压马路。
兜里的手机不时颤动一下,顾暖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
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出短信是谁发来的!
手机频频颤动,就该知道如今顾城国有多心急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因为据她了解,那家私立的贵族学校从一月份就开始对外招生,征收名额也很少。
就算顾城国不急,刘梅花有一百个能让顾城国着急的法子。
‘嗡嗡——’短信不理,如今更是要将顾暖的手机打爆。
顾暖站定,蹙眉从兜里掏出手机,很意外,这次电话不是顾城国打来的。
而是她的伯父!
犹豫再三后,顾暖最终接了电话。
“暖丫头,你快来医院看看你爸,你爸出事了。”电话刚接起,就听伯父焦急道。顾暖心一颤,手微微蜷曲,紧紧抓着背包带子,声音颤抖道,“哪家医院?”
“第一人民医院,快来。”伯父火急火燎地挂了电话,顾暖似乎隐约还听见身旁人说了一句:晚了就看不到了。
挂了电话后,顾暖心情十分复杂。竟也有一丝害怕,害怕顾城国会出事。
他虽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但他始终是养育了她,给了她生命、血脉骨肉。她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眼泪总是来的无声无息,豆大的眼泪砸在地上时,顾暖都吓了一跳。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脸上的笑容被悲伤所代替,她好像永远都这么的丧,眼泪总是要比笑声要多。
若无其事地擦去眼泪,顾暖几乎是颤抖着手,将电话拨给了傅念之。
她闭上眼,感到羞愧:对不起念之哥,还请你再帮我一次。
傅念之有钱,出身书香门第大户人家,且他父辈经商,在那一代也算富甲一方。
如今傅念之自给自足,更是没有任何的家庭负担。
当顾暖张口问,要借八十万时,傅念之一口应下。仿佛她问的不过区区八百块钱!
半个小时后,傅念之同顾暖赶到医院。
一路上顾暖情绪不佳,除了道谢和感谢他,之外的话她只字未提。
傅念之见此更加心疼,知晓陆津亦并没有善待她。
“暖暖,等下你情绪不要太激动,假如——叔叔真有什么事,你也不要慌张。有些东西,只能顺其自然....”安慰人的话,傅念之并不太会,只见他满脸愁容,担忧顾暖的情绪波动。
飞来的三日牢狱生活,几乎快要逼疯顾暖。在这节骨眼上,傅念之不希望在突生变故,打击到顾暖。他真怕她会承受不住!
“念之哥,我知道的。你放心,不要担心我。”顾暖淡然笑了笑,却不知这样的笑容落在傅念之眼中,不过是她的保护色,强颜欢笑罢了。
“嗯。那就好。”傅念之点头,大步流星地往急诊室走去。
顾暖到了时,急症室门口人多为患,顾家人几乎来了一大半。
刘梅花见她来了,抱着儿子哭的更欢了。
哭天喊地,撕心裂肺,仿佛里头抢救的顾城国已经死了。
“暖丫头,你来了啊。”上来招呼顾暖的是她大伯母,大伯母一向精明,见顾暖带着一个男人前来,眼神频频打量人家。
傅念之今日穿的是便衣,他自幼生活富裕,穿衣服品味很高。
一身品牌高定,比满大街可见的名牌更加无价。
只是高定品牌一向低调,不识货的人认不出。
不动声色打量过后,大伯母对顾暖带来的男人‘嗤之以鼻’。也对顾暖有了意见!
“暖丫头,不是伯母说你,你是结了婚,有身份的人家。是陆太太,你这样和其他男人一起出现,怕津亦瞧见要吃味生气了。”大伯母拉过顾暖,看似管教后辈,实际上有些话是故意说给傅念之听的。
“也不知道你什么脑子,放着这么优秀的老公不带,带一个穷小子过来。”
大伯母话音一落,顾暖脸立刻黑下来。
顾家一大家子都是吸血鬼,厚颜无耻之人,顾暖不是不知道,而当真真实实面对时,还是有些心酸,生气。
“大伯母,注意你的语气。”顾暖冷下脸,干脆别开大伯母的手,“不然别人不是只当你说错,只会当你无知愚蠢。”
“嘿,我说丫头你这不识好人心,还狗咬吕洞宾。”顾暖可把大伯母气的破口大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煞是精彩。
顾暖不理她,在傅念之担忧地目光中,挺直腰板向急诊室走去。
没过一会儿,医生从急诊室出来。
“医生,我老公怎么样了?”刘梅花是第一个扑过去的人,可见还是对顾城国有几分真感情。
“没什么事了,等会灌肠洗了胃住院观察一两天。”医生说完,刘梅花才松了口气。
简单的一句话,顾暖听出了不小信息。顾城国为了要钱,不惜喝药吓唬她。
为了钱命都可以不要。可真是个好父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