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莫老太太很厌恶柳德音,还骂她心口不一。
莫子轩低头一阵‘咯咯’的笑。
突然伸手,他挑起盛浅予的下巴。
“小鱼妹妹。你以为这个家每个人都很单纯么?你错了。这里并非乐园,而是地狱……”
莫子轩一眯眼,深沉的眸底就像一口老井,深幽而又令人恐惧……
盛浅予一个寒颤。
莫子轩却‘哈哈’一笑!
“吓你的!小怂包!”
盛浅予很生气。
她一把打开莫子轩的手,怒视着他。
莫子轩擦擦自己的手,睨着眼睛看盛浅予。
“别生气呀。不过我和奶奶倒是想到一块儿了。我也觉得,和你结婚就能有个小森这样的乖儿子,还不错呢!不如你真的考虑考虑吧?”
盛浅予气的一脚踹在他腿上。
“你神经病啊!”
“啊呜——”莫子轩立即抱着腿两跳。
盛浅予赶紧一把推开她向楼上跑去。
“你——”莫子轩似乎被惹怒了,一声暴喝就要冲上来——!
“妈妈!”木小森揉着眼睛出现二楼的楼梯口。
盛浅予一把抱住儿子,回头怒视着身后追来的莫子轩。
莫子轩顿住脚步,并收起脸上恐怖的表情,恢复了以往的柔和。
“嗨,小森~”
盛浅予冷冷的看了莫子轩一眼,转身抱着儿子上楼,进房间,反锁。
盛浅予还有些害怕,抱着木小森的手有些抖。
“妈妈,你没事吧?”
木小森一脸担心。
盛浅予白着脸摇头,“没事,儿子。你要睡觉了吗?”
“恩!妈妈!不过我想先上个大号!”
“好。不过妈妈先帮你放水,等水放好了,你记得自己关上哦。妈妈先休息会儿,你弄好了叫妈妈,妈妈给你洗澡。”
木小森乖乖的应着,等盛浅予把水放起来,他看着妈妈出去,便立即反锁了门。
小小人儿并不急着脱裤子上马桶,而是来到离浴缸很近的窗边,然后拿出自己的电话手表。
按出昨天的那个号码,电话一通,小人儿便气急败坏的骂了!
“你到底还要不要我和妈妈呀!你气死我了!”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不由一怔。
就在半分钟前,高健刚刚进来找他并给了他一些资料,他还没来得及看,儿子的电话便接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小森!你告诉爸爸!”
听出儿子声音里的不对劲,男人一向稳沉从来不变色的眉心染上了一抹担忧之色。
不满的童音从电话里传来,“你先告诉我,你这一天查到什么没有?”
看来,并非什么大事。
而是小家伙对他的办事效率感到不耐烦了。
栾凌枭不由得勾唇一笑,果真是他的种!
栾凌枭看了眼高健,“说罢。”
既然小家伙要监听,他也没有理由不让他听。
高健轻咳了一声,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还是认真的说起他这一天的调查结果。
“老板,根据我的调查,沈小鱼是四年前的冬天,十一月二十日突然到的青溪镇。
在青溪镇她过得很平静,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大事。如果有的话,就是春节的时候她生孩子,生了三天,孩子出生在除夕,然后过了几个月她就留在了青溪镇定居。
再然后两年前,她在青溪镇认识了旅游散心的莫先生,实在没有调查的,我又调查了全国的沈小鱼想要追踪她的身世。
我发现,只有四年前,十一月份出现在芒市的沈小鱼能和她身份相符。”
栾凌枭打住高健的话,“你说,十一月份出现在芒市的沈小鱼?”
高健点头,“对。十一月份,在芒市也有个沈小鱼。挺着肚子,大概也是她的月份。身高,身材,都差不多。”
“继续。”
高健轻轻咽了口口水,继续道:“四年前,芒市市医院突然接到报警,有一怀孕女子说她被人绑架了。
警察解救该女子时,经过监控调查,发现确实有一蒙面粗汉陪同女子前来却又偷偷逃走。
女子说她被人绑架了,关在一个房间里数月,是她通过感情战术才让绑架她的人把她送到医院。
该女子说她叫沈小鱼,二十岁,怀的是男朋友的孩子,没有家人。后来,警察将该女子送回公寓,这是公寓地址。
再然后,隔了几日警察去回访沈小鱼时,却发现她再一次消失了……”
高健将资料统统递给了栾凌枭,“老板,这是四年前沈小鱼的照片,你看像不像……”
像不像盛小姐?
高健想问出口,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因为,心里太难受了。
其实已经很确定了,不是吗?
连他都能认出来,连他看了都心痛。
这张照片,是警局的监控留影。
虽然只是一个捕捉的画面,但是却能看清画面的女子有多么凄惨!
干枯的头发,脏得发黑的衣服,巨大的肚子却又枯瘦的身材。
盛小姐太可怜了,当初在盛家差点儿被自己的家人虐待致死,后来竟然又遭遇了这些……
更惨的是,连老板也误会了她。
男人摸了摸那照片,却有些不敢拿起。
是她吗?
怎么可能?
她怎么会这样?
如果是这样,她当初为什么逃出来不找自己?
她为什么要一个人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她在逃什么?
她到底,又遭遇了什么!?
栾凌枭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问号,胸口传来钝钝的痛意,就像是被人用刀狠狠的戳了一把!
他干涸的喉咙发疼,说不出一句话来。
高健默默的退了出去,栾凌枭听见手里传来儿子轻轻的呜咽和水声。
“你终于知道了吗?妈妈她那么可怜!她当年被绑架了,被人关了五个月,可她都没有放弃自己!
所以当她终于逃出去,却发现已经没有人关心她,都放弃了她的时候,她也放弃了自己。
她说爸爸你身边有了新的人,所以她选择了离开。妈妈当时一定很伤心吧,可是她从来没有告诉我。爸爸,你爱过妈妈吗?”
小而稚嫩的童音问着他这个问题,却叫电话这端的男人根本答不上来。
他有没有爱过盛浅予?
他的未婚妻?他爱过吗?
他只知道,她消失的这几年,早已成了他胸口的那颗朱砂痣。
谁也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