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提及她母亲做什么?”段太太并未像秦国梁那样豁达,她的心底并未真正放下大女儿的死。
能这样和那女人的女儿说话,段太太认为自己的修养已经够好了。
盛浅予并不介意段太太的态度,反而道:“跟着湘湘,我叫您们伯父伯母不介意吧?”
其实,秦家老两口算来是和栾纪平辈的,按照盛家这边的关系,盛浅予也该叫他们爷爷奶奶,但因为秦湘湘,这关系便又乱了。
秦国梁并不介意,笑着点点头道:“年轻人,怎样称呼随意些就是。听说你和盛家彻底闹掰?”
盛浅予看了眼秦湘湘,她倒是什么消息都往家里传递啊。
秦湘湘偷偷的吐了一下舌,“我可不是小间谍啊!只是这次的事情性质非常重大、恶劣又严重!所以我才提了一嘴!咦?爸爸妈妈,你们不会是来盛明珠的吧?”
段太太道:“明珠动了手术,当然是要看的。你要听话,和我们一道去!”
秦湘湘生气了,“所以你们来找我过春节都是假的?看盛明珠才是真的?”
秦国梁立即安慰,“糊说!我们主要是找你过春节!其次才是看明珠的!她到底是你大姐的孩子,我们不记挂着点?这次她也得了教训了,少了一个肾!你还要计较?”
秦湘湘噘嘴,“我不管你们,反正我不去!我和盛明珠已经彻底闹翻了,她蛇蝎心肠、狼子野心,我劝你们最好是早点别管她了!她根本就不会记你们恩的!”
秦湘湘没有和爸爸妈妈说过盛明珠在医院里说过的那些话,盛明珠盼着自己的外公外婆早些死,盼着她秦湘湘也死,她盛明珠要来继承遗产,这些要遭天诛地灭的话她竟然好意思说出口?
这些年爸爸妈妈虽然疼偏疼自己,但她盛明珠当初一去秦家就想立威压着自己,要不是自己会反抗,现在不是也被她欺负的很惨?
爸爸妈妈也是想改改她的性子,这些年来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最好的同样也给她一份?
甚至给她工作,是她自己嫌弃不去。给她相亲,全是家世好又上尽的好男儿,她不满意就算了还嫌弃爸爸妈妈给她介绍的都是些残次品!
盛明珠是永远得不到满足的,秦湘湘是不会可怜她的,她今天遭受到的一切都是报应!
段太太叹气的拍拍女儿的脑袋,只认为还是她年龄小不懂事。
“你不想去见她就不去吧,但爸爸妈妈毕竟是她外公外婆。现在盛家已经是这样的境况了,爸爸妈妈再不照看着你大姐的孩子,她九泉之下不是要怨我们?”
盛家的话题,盛浅予是一个字不愿意插话的,便一直在旁边默默的站着,直到秦湘湘都懒得提也随自己爸爸妈妈去了,这话题才结束。
栾纪邀请秦家二老坐下,佣人早已摆好了餐具,年夜饭再次开始。
众人喝了一杯后,栾凌枭端起酒杯主动向秦家二老道:“晚辈栾凌枭敬二老一杯!”
秦国梁早已听说过栾家的老二了!
他如今可是商圈里最赫赫有名的人物啊!
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在芒市建立了属于他自己的商业王国,其手段和能力都是天才级别的人物!
此人,不可小觑啊!来日,还不知道有多少大的才干!
只可惜,那张脸了……啧!本该是一表人才,完美无瑕的人物。
秦国梁很给面子的端起酒杯,段太太也跟着一起。
盛浅予见状,也跟上了栾凌枭。
段太太手中的酒杯有些迟疑的似要放下,季安忙道:“我也一道吧!”
栾凌枭看了母亲一眼才道:“既然我母亲也举起了酒杯,那我们一家先祝二老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来年大吉大利。晚辈,先干为敬!”
栾凌枭说完便干了。
盛浅予见状,正要跟着干了,就被栾凌枭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少喝点,有你老公就行。”他声音说得很轻,但桌上的每个人都听得见。
自己乖乖正吃饭的栾泽森小朋友还给爸爸鼓掌,“爸爸棒棒!”
栾凌枭朝儿子眨了一下眼,然后再给自己满了一杯。
秦家夫妇反倒有些迟疑了,栾二这是什么意思?
季安抿了一口酒便放下了,儿子这是单独有话要说呢。
盛浅予有些担心的看着栾凌枭,她有些预感,他是要在秦家二老面前帮自己立住位置!
“晚辈还有些话,若是冒犯也请二老原谅。
当年,因我岳母的缘故,让二老痛失爱女!长辈们的恩恩怨怨,作为晚辈没有资格置喙,但我爱人当年也才四岁。
听秦小姐说,你们二老是通情达理的人,知道当年的罪魁祸首,真正的凶手该是害了两位母亲那位!
可是世人却都将责难放到了我爱人和岳母的头上,觉得她们才是真正的罪人,而我爱人更是多年来替岳母备受这些痛苦、辱骂和折磨。
我岳母没错吗?她当年有的。
但她错在不该在你们女儿本就生病期间将我爱人抛弃扔在盛家!最可怜的就是我爱人和为此失去了生命的秦大小姐。
这些话本不该我来说,因为你们也是受害者。
但我也想趁此机会将这些话说开,毕竟往后我们两家是会经常来往的。
予儿和秦小姐已经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莫子轩更是予儿的干哥哥。
希望二老,能接受予儿,能正视当年的事情。
如果你们还是从心底无法放开,不能接受,当然我们也能理解,只是望你们以后不会给她难堪,就当个陌生人也罢。
晚辈说的这些话,得罪了。这杯,我干了!”
栾凌枭再次干了一杯,潇洒利落,一滴不剩。
盛浅予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栾凌枭对外人从来就是冷冰冰的,哪里说过这么多话?还真情切意的!
他果真在帮她撑腰!他要做她的后盾和靠背,做她的港湾和支撑!
他是想告诉他们,不能欺负她吗?他了解她所有的委屈和心思。她怎能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