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日菲不知道自己说的,白梦有没有听进去,但是离开白梦房间的时候,脸色依旧难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身上负重前行。
而薄日菲刚走没多久,白梦的房间便又被敲响。
“薄日菲找你干什么?”
姜沫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眼白梦,径直坐在了白梦面前的沙发上,抬眸,搭看着白梦,仿佛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忍不住笑道:“我真的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才是我们薄家隐藏的最深的人,现在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骗,倒是厉害。”
“姜沫,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彼此之间没必要唇枪舌战。”
白梦一改刚刚的慈眉善目,冷冰冰的看着眼前的女人,黑眸没有一丝波澜,唇角微勾,透着几分讥诮,“或者说,得罪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此话一出,姜沫的脸,难得僵住,笑容就这么保持在唇角,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底划过一道不甘。
姜沫自诩是薄家最骄傲的存在,看任何人都不屑一顾,但是今天却是被鹰啄了眼,竟然……
“白梦,我还真的是小看你了。”
“彼此彼此,你想要得到想的东西,我也想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们彼此都没有争锋相对的必要。”
姜沫闻言脸色一冷,蓦得起身,借着身高的优势,垂眸看着白梦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西冉寄存基因库的事情,你知道,而且这么多年,竟然都不告诉我!”
姜沫对此耿耿于怀。
当初出了一个假孙子,她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可是就在她已经逐渐接受这个事实的事情,没想到白梦竟然找到了自己,告诉她,当初劝西冉保存了自己的米青子。
这个消息让她欣喜若狂。
可是伴随而来,确实更深的不甘心。
为什么西冉这个秘密,没有告诉薄家任何人,却只有白梦知道。
“西冉的性子你也知道,当初也是听我的劝,留下了自己的一点东西,保存在基因库,你的性子强势,告诉你,岂不是徒增麻烦,而且当时也有了孩子,何必徒增两家矛盾。”
白梦淡淡道,这明显有问题的话,姜沫根本不相信,但是却无法反驳,很清楚就算自己追问,对方也不会告诉自己。
“那你让我去医院,是为什么?给陈思钱,又搞那么一出,你明知道,当初陈思是害薄靳言腿断的人!”
姜沫忍不住动怒。
“大嫂。”
白梦闻言,唇角扬起一抹讥诮,饶有深意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眸底划过一道戏谑,敛眸道:“你不是早就看薄靳言不顺眼了吗?我只是帮你,给你一个出气的机会,你当初都给陈思打钱,现在就算被人误会,又如何?”
“你……”
姜沫的脸微微一变。
“我说过,我根本没有打钱过……”
姜沫无论说多少遍,但是没有人相信她。
当初给陈思打钱的不是她,但是当初姜沫和薄靳言的矛盾已经根深蒂固,所有人连姜家人都觉得是她所为。
甚至老爷子还特地将她召到了书房,耳提面命告诉她现在不是时候。
姜沫有口难辩,硬生生的吃了这个哑巴亏到现在,但是没想到,竟然还被误会。
“白梦,你这分明是栽赃,你实话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你的意思,还是老爷子的意思。”
这些年过去,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当初车祸后,老爷子的态度诡谲难辨,看似安抚,但是实际上,却是将薄氏的权利暗暗归分,最后还是薄靳言及时揽权,才将薄氏重新拿回到了自己手心。
所以……
“是老爷子对不对,老爷子吩咐你做的!”
薄老爷子,早就在心里放着薄靳言了。
“嫂子,你性格冲动,有些事情,你不便做,我替你做,但是记住了,有的时候,就算是不糊涂也要装糊涂。”
白梦讳莫如深的一句,让姜沫心里越发的发憷。
第一次,她觉得薄家竟然如此的深。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想要薄家,其余的,过程,方法,我不在意。”
姜沫缓缓起身,丢下这一句,便要离开,可是没走两步,却蓦得定住,“白梦,我很好奇,你究竟要什么,你连儿子都没有,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了老爷子做事,难不成是真的给薄日菲谋求一个好归处不成?”
白梦闻言,眸色稍暗,并未回答。
但是姜沫也不在乎,她不需要知道白梦的答案,说这一番话只是为了嘲讽,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而白梦在姜沫离开后,脸色陡然阴冷,正巧手机响起,她接通。
“陈思已经死的透透彻彻的了,你说的没错,利用薄西冉,真的能利用姜沫这个蠢女人,现在满心思都是未来的继承权。”
对方的语气难掩喜色。
“那个女人确实挺蠢,就算是现在,也没有怀疑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听从老爷子的命令,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人怀疑我。”
“这样可以吗?”
“只要不露馅,当然可以。”
白梦将电话随意放在了一边,声音并未可以的扬高,道:“别忘了,我是薄家最人畜无害的弱女子,谁会怀疑我,和两起车祸有关?”
对方沉默以对。
白梦这么多年,在薄家隐藏的很深,每一次出事,他们鹬蚌相争,可是最后,却是白梦渔翁得利。
“你留在薄家,这一辈子,值得吗?”
对方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新声。
白梦的目光陡然落黯。唇角微微扯动,语气渐渐地压低下来,“从我决定留下的那一刻,这一切,都值得。”
说完,白梦直接挂断电话,不想听对方说的那些所谓的大道理,所谓的不值得。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当然值得!
是夜。
别苑。
“你说,陈思的病房,有别人进去过?”
苏妍心“腾”的从床上弹起来,看着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上床的男人,“蹭”的跪坐起来凑过去,“薄靳言,就是说,这也不是意外,而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