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烟的出现让局面瞬间不一样。
哈兰看到傅烟,脸色一僵,踌躇道:“傅小姐,手术之前,其实您没有必要和……她见面。”
哈兰想用替换源来称呼傅宁羽,可是碍于苏妍心在场,便默默的改了这一个词。
其实在她看来,傅宁羽不过就是一个替换源,人命如草芥,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活的载体,而傅烟的神色却冰冷如初,冷睨一眼,淡淡道:“我的决定,你有意见?”
不敢。
哈兰知道傅烟在傅究心底的重要性,当然不敢推脱,颔首立于身后,敛眸道:“傅小姐说的是。”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随即哈兰便让开了一条路,任由苏妍心带着傅宁羽上前,可是保镖也不放心,对视一眼,随即跟上。
傅宁羽看到傅烟,神色有一瞬的狐疑,虽然骄纵,但是这个时候,也是有眼色的,没有多说一句,跟着两人走进傅烟的舱房,全程神色游离。
直到进了舱房,傅烟便吩咐身边的护士道:“你先出去。”
护士蹙眉,面露难色。
“我使唤不动你们了对吧,一个个,都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此话一出,谁敢拒绝,护士颤了颤,顿时一个字都不敢说,乖乖的转身离开。
“傅小姐,很抱歉。”
傅烟刚刚手术完,语气还有些虚弱,而门半开着,门外几个保镖和护士都不敢离开,傅宁羽挑眉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底划过一道愤怒。
“就是你,要不是你,我不会被绑到这里来。”
傅宁羽看出来了。
这些人把她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救这个病秧子。
好啊!
“都是你!”
想到这里,傅宁羽的神色难掩怒意,阴恻恻的看着轮椅上的女人,下意识扬起手,可是还没有挥下,便被苏妍心扼住。
“啊——”
钻心的一疼,让傅宁羽的脸白了几分,怒不可遏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咬牙道:“你拦着我做什么,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我们才会在这一片大海上游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岸!”
“这件事,和傅烟小姐无关,甚至……”
苏妍心凉凉的扫了傅宁羽一眼,眼神多了几分讥诮,鄙夷道:“如果不是傅烟,你以为你能出房间?”
“你……”
傅宁羽脸色一变,有一种被戳破的尴尬,瞪大了眼睛气急败坏道:“你究竟是站在谁这一边的,我才是你的同盟,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是同一阵营的。”
傅宁羽也太会为自己的脸上贴金了吧?
苏妍心闻言,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神色多了几分轻蔑,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将目光转到了傅烟的身上,下意识检查了一番,轻声道:“你恢复的很好。”
如果不是心脏病,眼前的女孩子就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
傅烟清楚苏妍心的意思,微微一笑并未在意,转而看向了傅宁羽,单手支着下颌,意味深长道:“我是和傅究一个阵营的,所以按照傅究的想法,我直接要你的命就可以了,跟你在这里白费口舌做什么呢?”
“你……”
傅宁羽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儿,气急败坏的等着傅烟,破口大骂道:“你自己是个短命鬼,就要认,不要一天到晚想着害人。”
傅烟的脸骤然冰冷,“你再说一遍。”
傅烟突然变脸,让傅宁羽的神色一颤,心悸了几分,下意识退了几步,不甘心道:“我说错了吗,就是……”
“闭嘴。”
苏妍心闻言,脸色也阴鸷了几分,瞪了傅宁羽一眼,蹙眉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你想不想逃出去了?”
想。
当然想逃出去,做梦都想,可是……
“你有什么办法,让我逃出去?”
是我,不是我们。
在傅宁羽的心里,从未将她们算成一路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苏妍心,闻言,迫不及待的上前,压低了声音,催促道:“快点说。”
这就是傅究给我找的替换源?
傅烟见状忍不住朝苏妍心看了一眼,眼底满是深意。
苏妍心冷嗤了一声,目光透着几分鄙夷。
虽然说医生守则,但是傅宁羽这个女人,真的有一种想要让人进行手术的冲动。
“明天,我会利用上夹板的功夫替你们打掩护,到时候,甲板下面有一艘小船,我会安排人送你们离开。”
傅烟敛眉,将明天的计划说了出来。
“你的人,靠谱吗,这船上上下都是傅究的人,你究竟有什么能耐,能将我们送出去?”傅宁羽一脸不相信。
这几天,她在路上看的很清楚,这船上的人都听傅究的号令,傅烟一个病秧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你只需要知道,我有办法让你出去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你不需要考虑,明白吗?”
傅宁羽一噎,心有不甘,咬牙瞪了傅烟一眼,直接将头偏过去,放狠话道:“你最好有办法,否则等我回了南城,一定要你们好看!”
傅宁羽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苏妍心闻言,感觉自己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冷睨了一眼,语气多了几分讥诮。
所谓的回到南城,那是有命回去才行,若是没命回去,她恐怕这辈子和海底的鱼虾为伍了。
竟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这几天,安分一点,若是得罪狠了,计划,没办法进行。”
苏妍心提醒道。
傅宁羽这里太多变故,需要叮嘱。
傅宁羽咬了咬下唇,若有所思的看了傅烟一眼,想到了什么,下意识道:“哪有那么麻烦,我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
更简单的方法。
苏妍心闻言,不觉多看了傅宁羽一眼,从这个女人的嘴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
“很简单啊,这个女人既然是病秧子了。”
傅宁羽挑眉,指着傅烟,毫不留情道:“那就杀了她好了,只要这个女人死了,手术不能进行,到时候傅究也必须把我们给送回去,一举两得,不好吗?”
傅宁羽说的轻巧,仿佛人命在她的眼里不过是蚂蚁一样。
正如哈兰看傅宁羽,如今傅宁羽看着傅烟,也像是看一个物件。
苏妍心的脸冷了几分。
可是傅宁羽仿佛根本没有察觉一般,压近一步,伸出手,撑在傅烟的轮椅上,一本正色道:“我说真的,反正你也活不久了,早死早超生,何必给我们造成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