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报警电话
贾校长一瘸一拐走开了。吴昕虽然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但是她也能猜到大概。看着方怡之低落的情绪，吴昕什么都清楚了。她坦然走到方怡之身边。
“怡之，你不要说了，我这次不该回来找你，是我拖累了你。其实我瞒了你，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是葛云的。我是无力抚养他，所以才念在以前相恋一场，才来找你的。我也许不该来，更不该破坏你的家庭，我是个丧门星，扫帚星，不该拉你一起受苦受累。”
“我走了，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不怪你，你虽然不是个刚强的男人，但是你却是懂得生活的人。世上本来就是人与人相互利用吗，没有利用，也就没有价值。守着没有价值的东西过日子，生活不会精彩。我走了，你去找你的归处吧。”
说到这，吴昕已经抑制不住眼泪，这眼泪到底是为方怡之流，还是为自己流，她此时也说不清楚。她转身离开，希望方怡之能有一句安慰的话，可是走出去很远，也没有半句话。方怡之已经蜷成团，跪在冰冷的雪地上，雪已经停下了。吴昕回头看见，心里一震。但是很快明白这不过是对良心的一次拷问，心死一次，换来面对屈辱一生的终身免疫力。
当方怡之站起身，向贾校长的办公楼房间走去，在他和贾校长说话的那个地方，两个人影站了起来。
“这个贾校长真不是个东西，人家都是劝好合好散，他这倒好，拆了一个好姻缘。”
“许巍，这也叫好姻缘，吴昕老师我平时看着挺纯洁大方一个人，原来早就跟方怡之有一腿，后来跟了葛云，现在又跟了方怡之，真不知道他这么烂。”
“说什么了，猴子，我觉得吴昕老师也挺苦的，爱了一个花花肠子不值得爱的人，跟了一个道上的，提心吊胆的，到头来还挨了枪子，这就是命吧。”
“猴子，看样子，我们去贾校长那儿打电话已经不可能了，你说这仓库里躺着一个死人，咱们明天因为这事被警察一个个提溜去过堂算怎么回事吗。”
“许巍，你就瞎担心，又不是咱们杀他的，马拉多纳还被他打了一拳了，我们也是受害者。再说，他那是枪伤，我们到哪弄枪去，你就穷担心，还想去校长办公室假装校长去报警，你这么一去，说不准就怀疑到咱们身上了，真是多此一举。”
“那你说就不管了，一个楼里有个死人陪着，你不瘆的慌，你能安稳睡觉吗。”许巍还要坚持报警，他觉得这样或许就能免责，再就是尽了公民义务。
“好好听你的。我一会儿顺着排水管，爬到校长那个房间，你弄个动静，把他们诳下来，剩下的就看我了。”
“好吧，你小心点，上面有雪，带上手套。”
“这种活，不能带手套，放心吧。”
两人互相顶了一下子拳头，然后猴子便轻盈的爬上排水管线，他身体敏捷，几步就搭上了三楼一扇窗户，顺着窗台，贴着墙壁向贾校长办公室挪去。到了近前，猴子回手一个OK手势。许巍放心的向大门走去。
许巍疯狂的摇动大门拉门，引起楼上的贾校长和方怡之的注意。贾校长以为一定是吴昕去而复还，便皱起眉头，打算让方怡之去劝慰一下。两人在走廊就碰见了，交代完，于是贾校长很快就折返回来。
这个时候，猴子已经撬开了窗户，正待跳下来。听见门口处门的一声“吱呀”，马上意识到有人。于是猴子就势一缩，躲到办公桌底下。
贾校长走进屋，看见窗户微微开，以为是风儿作怪，便又锁上了。转身他想起了给桂局长打电话的事情。本来他想让方怡之自己打，自己不就撇开关系了。可是一想，自己要是不先说明白，弄不好桂局长一句不乐意，把方怡之骂个狗血喷头，那自己的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
贾校长拨了电话，很长时间才听见对方懒洋洋接起，很不愉快的一声“喂。”
“桂局长吗，我是小贾。”贾校长赶紧接下来说事情。“桂局长，我刚才碰见桂丫头和方怡之老师在学校吵起来了，闹得很不开心。这么晚不知道桂丫头回没回到家，怕她晚上出点什么意外。”
“老贾呀，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是不是我那个丫头又耍脾气了。”
“没有没有，都是方怡之老师不好，和我们学校的一个女老师好上了，让桂丫头抓个着，你看怎么办呀。”
“我那丫头，我知道几斤几两，跟她说过多少遍，不要管自己男人太紧了。男人也有自己尊严吗，你要懂得在外面给他留足面子吗。再说马上成了主任，不能让他一门子心思只有工作吗。男人花点心，也很正常吗，以后肯定能跟你过日子，到老了自然就收心了。这个眼力，我还是有的。”
“还是老局长看事通彻，了然于心。我这边让方老师低头认个错，向丫头赔个礼道个歉，让他马上和那个女老师一刀两断。”
“小夫妻之间道什么歉，床头打架床尾合，不记隔夜仇，就这样吧。”
“老局长，还有个情况，那个女老师好像怀了孩子，你看怎么办？”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学校要出面，绝不允许小三占了上风，此风不能长。但是，也得做做工作，批评教育，这种事要控制不好影响，你在校长时间也不短了，做好了，还是有希望的。我相信你能做好这件事。”
“那我让方老师一会儿给你打个电话，你好好批评批评他几句。”
“不用了，这孩子不过是犯了点小错，改了还是一家人吗。太晚了，挂了。”
听筒那边没有等贾校长接话，就直接挂了。贾校长仔细理解老局长的话，他隐约觉得其中味道大不同于从前。老局长“但是”后面的指示才是最关切紧要的态度。贾校长明白这个但是，下的艰难，这是考虑了自己孩子，要注意影响，而且必须控制影响。那以往的指示，没有几次但是，更多的是手起刀落，没有商量。
贾校长隐隐感觉老局长有点力不从心了，毕竟他也到了快退下来时刻，世上没有做官一辈子做威作福的人，贾校长听到那句“还是有希望”的话，头脑突然冲了血一样，幸奋起来，可是没有多长，就冷静下来。还是实际点吧，马上退居二线的人还要什么希望。
想到这，他又起身出去，去看看方怡之，找他聊聊。这个方怡之听到有人晃门，便听从贾校长的命令，下楼来看看。可是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向外张望一会儿，确认没有人，才回身打算上楼。没走几步，又听见有人晃门他不觉得有点恼。心想谁这么能混闹。他想到了对面高中部，好像自己班级那班学生偷偷组织起新年联欢晚会了。他一想到这，心里就堵的慌，这算怎么回事。这帮孩子，得好好修理一下，三令五申的事情，非得弄出个名堂。
方怡之等了一会儿，回来楼上，跟贾校长说了楼下什么情况也没有，贾校长第一反应认为。
“是不是有贼来呀？”方怡之一笑。
“哪有贼还主动晃门来的。再说咱们这有什么偷的东西吗？”
“还是小心无大错，一会儿我去高中部那边看看，那里可是囤放着好几个教室的抹布包了。”
“那抹布包有什么看的，不值几个钱。”
“那是上面借用咱们教室囤积的货点，弄点钱就是咱们学校的小金库，你懂什么。”
“老校长，一会儿我去吧。我还想看看我的那帮学生，好大胆子，瞒着我开起通宵晚会了。”
“都是孩子吗，拧着劲干的事也没什么不正常的，你注意说话方式，别太和学生们对立了。另外，桂局长那儿我已经为你说话了，你不用回电话了。明天买点东西看看你老丈人，和你媳妇说些错，这事也就过去了。”
“谢谢，老校长，我明白。”
屋里的李星早就趁着贾校长出屋那会儿，打了电话，电话内容很简单，就是一句话。“喂，我这里晓水高中部有人受枪伤，不行了，你们来看看……”说完就挂了。接警的女民警一听有受枪伤的人在晓水高中，马上就跟刑警大队汇报情况。等女警察再次拨打这个电话就一直在线。
不一会，电话又打来。正往外走的贾校长以为是桂局长有了新指示，向方怡之比了一下手势，便很庄重的接起电话。“喂，桂局长吗。”
“你是谁？刚才是你报警吗？这是晓水中学吗？受枪伤人员怎么样？你们那里有没有危险情况？说话，我们是人民警察，马上就派人到……”
“喂，我们这……”贾校长被一连串问号弄懵了。他听了半天才明白一点，晓水中学有人受伤，还是枪伤。
“老校长，谁打的电话？你怎么了”
“方老师，咱们这有人受伤了，还是枪伤，这是怎么回事。”
“枪伤，咱们也没听见打枪呀，是不是有人搞错了。”
“对，搞错了吧。但是也不对呀，明明说的就是咱们晓水中学呀，怎么可能了。”
就在两个人无头脑琢磨时候，他们听见学校门口车灯连成一片，警灯晃着霓虹色，分外耀眼。没有多大功夫向这边教学楼驶来。贾校长硬着头皮起来，他的感觉是，一定是有人搞恶作剧，这大半夜作弄人，真不是东西。该来的躲不过去，于是他瞅了一样方怡之。
“走，看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