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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上层讨论

阿拉法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克莉丝汀花了三秒跟她连上视频通话,又花了大概三十秒跟她讲述了一下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最后以一句话结尾:“奥古斯丁说要马上联系您和其他族长,但我没有其他族长的联系方式……”阿拉法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她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让克莉丝汀去照顾圣王殿下?

现在圣王殿下出世的消息有可能外泄了;圣王殿下认为他们已经把血族变成了人类的奴隶感到非常愤怒;而且,看起来他现在有点想把人类反过来变成奴隶……

在克莉丝汀说要把平板交给圣王殿下的时候,阿拉法特已经预感到了自己前途命运的灰暗。

奥古斯丁正襟危坐,把平板端端正正地立在自己面前,终于想起来克莉丝汀只负责自己的生活起居,现在自己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正式的助手,那当然就不再需要她在这里碍眼了。

于是克莉丝汀被轰了出去,而薇思莉塔负责记录圣王殿下重生以来——或者说有生以来——第一次视频会议。

“阿拉法特·斯图亚特,”奥古斯丁眼中仿佛汪着一潭血,使得阿拉法特即便隔着网线与屏幕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不得不低下头去,一方面表示敬服,一方面也为了躲避这种寒意。“我听闻,我血族如今与人类有契约相连,可有此事。”

阿拉法特恭恭敬敬道:“回禀殿下,确有此事。大约一百年前,八大家族共同与人类商定,划出一片区域专属于我血族使用,限制人类出入,同时我血族也要相应遵守承诺。”

一个接一个的小窗出现在奥古斯丁面前的屏幕上,里面装着一张一张或年轻、或年老的脸。这些家族的家主有的已经见过他,有的还没有,这些没见过他的吸血鬼,尤其是年纪较轻的,格外有一种轻视感——都什么年代了!还圣王殿下!一个老古董而已,何必当回事?

没见过奥古斯丁的,或者只是第一眼看到他现在状态的年轻的吸血鬼们,有着一切种族的年轻下一代的骄傲,他们自认为自己的眼界更宽广,了解的东西更多,见过的世界更大,思想和见识都比那些老东西要更高更深更广,朝气蓬勃,无所畏惧——等到被他那种天然的威势一压,那就不一样了。

他们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

在这些家主们带着或好奇、或轻视、或尊重的目光看着他时,奥古斯丁也在观察他们。

阿拉法特已经是斯图亚特的家主,其余家族中,阿斯托利亚、林奈乌斯、卡恩莱德和科瓦莱宁他上次已经见过,剩余几家虽然隔着屏幕无法根据气息查明他们的来源,但单看外表也能看出。

卡瓦耶罗家有一双标志性的银眼,他基本上就是那个“年轻气盛”的代表了,无论何时何地,他眼睛里总有一种快活的神气——当然这神气在奥古斯丁的目光移过去之后就消失了。

这是一个在女人堆里非常受欢迎的家伙。

兰开斯特的特点在于他们那头金灿灿的头发,这一点从克莉丝汀的室友——弗伦蒂娜——身上就能很轻易地看出来,但现任的兰开斯特家主明显年纪已经有点大了,虽然仍旧高贵优雅,但她太阳一般的发色已经微微泛了白,或者说有点褪色了,不过和其他的血族相比,这特征仍然是相当显眼的。

奥尼尔,这是奥古斯丁最不熟悉的一个家族。按照阿拉法特的说法,这是后来才崛起的一个家族,在奥古斯丁的上一段生命中,他没有接触过,从外表上来看也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从表情到姿态都是非常普通的尊敬,但现任家主有着一头黑夜般的黑发,这本来是原本的九大家族之一古斯塔夫的特点,虽然古斯塔夫已经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失,但他们的后辈并不一定真的就一点血脉也没有留下来,或许与现在的奥尼尔有所联姻,也不一定。

一个低等血族,能够与拥有他本源血脉的家族们平起平坐,其中一定有他们的过人之处。

奥古斯丁看了一眼将黑色长发梳拢卷起的年轻女人,格外在心中记了个标记,打算有机会好好观察一下。

“那么,”由于眼前的人都只出现在那一方小小的屏幕里,奥古斯丁不必再像以前一样环视他们了,“我想你们都还记得规矩。”

当然记得。

这就像每一个人类转化成吸血鬼后所必须进行的宣誓一样,每一个古老的传承都必须牢记对待圣王的语言和行动,虽然,奥尼尔可能没有这种传承。

但她还是很好地跟随了其他家主们的动作和语言,没有一丝滞后和犹豫。

因为吸血鬼的种族原因,他们的礼服无一例外是高领的,这原本是出于防御的目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变成了一种族群象征。此时此刻,他们纷纷伸出手来,将高领压下,露出苍白纤细的脖颈,这时一种面对高位者才需要做出的姿势,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以示完全的服从。

他们放弃了一切的防御和抵抗,对他躬身跪伏:“向我们最至高无上的王,天空中最光明的月亮与启明星,奉上我们全部而永恒的尊敬与爱戴。请满饮我们的鲜血,以增添您身上的荣耀。”

“而我,”奥古斯丁庄重地说,“将把这些荣耀加诸于尔身。”

这本来在许多年前是常见的情景,但因为圣王的沉睡已经断绝了同样长的时间,在完成了一系列的仪式之后,奥古斯丁终于将自己本次的目的摆上桌面:“我听闻,我们血族已经沦落到听从人类命令的地步,真相是否如此?”

“绝无可能!”卡恩莱德的家主率先道,“我们从未有一天忘记血族的荣耀,今日之交换全因人类的苦苦哀求。”

奥古斯丁说:“然而我听闻,我们与他们有所约定,在某些方面对他们表示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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