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茶楼,共分三层,不仅坐落于嘉元城最中心,同时也是嘉元城最久负盛名的茶楼,没有之一。
春香茶楼奢侈程度纵然还比不上京城,但相去不远。光是一个入座费,就相当于普通百老姓一个月不吃不喝收入,足以让一般人也只能望而止步,但丝毫不影响那些有钱人对它趋之若鹜,不为什么,为的就是面子。
至于春香茶楼为何消费如此之高让人膛目结舌,自然会有它的道理,春香茶楼的后台乃是岚州第一大帮派五色门的产业,不仅位置处嘉元城最繁华的中心路段,而且相距数百米处就是原为墨府的遗址,也就是当今五色门的府邸。
春香茶楼的主人当年乃是五色门的顶级高手,人称血手张天志,十几年前在与惊蛟会争斗中可是一连击杀了对方数名高手为五色门立下大功。
因为战功过人,在除掉惊蛟会这个威胁后,自然也不需要再过上打打杀杀的生活,被李门主安排在嘉元城最富裕的地方开起了春香茶楼,虽然十几年过去了,张天志虽上了年纪,两鬓微微发白,但如今威风依然不减当年,这可不,下个月都要纳第五房小妾了,听说这五房小妾的美貌就是比起当初的墨府三娇也差不到哪里去,普通老百姓也只有眼红的份,不过谁叫别人有钱有势呢,他们也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这一天,春香茶楼迎来一个身着蓝袍,头带黑纱面罩让人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不速之客,只见这位不速之客站在门前驻足观望了一会,随后径直走向春香茶楼大门。
负责大门两侧迎客的一胖一瘦两位小厮一看有来历不明的人要硬闯,气势汹汹刚要上前阻拦这位不速之客,因为春香茶楼从不招待一般人,生客要想在春香茶楼入座必须出示相关证明,更何况这种把面容隐藏起来身份不明的人呢,万一是来茶楼寻仇的,给茶楼造成意外的损失,他两可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这两位小厮怎么也想不到,这位不速之客直接向他们分别丢一个沉甸甸的袋子,两位小厮一脸懵然接住袋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碎银,约莫也有近十两。
二人熟练收好钱袋还是面无表情迎了上去挡在蓝袍人的面前,不让她前进一步,甚至一胖小厮上前摩拳擦掌高声质问道,
“客人可是第一次来春香茶楼,难道不清楚春香茶楼的规矩吗?”
“不瞒二位,小女子确实是第一次前来春香茶楼,实在不知这里的规矩,只因小女子今天和李家大公子的夫人有约至此,还望二位看在李夫人的面子上,通融一下,让小女子进去!”蓝袍人好声好气解释道,只不过在说到墨夫人的语气稍微重了一点。
两位小厮从刚开始的满不在乎,后听到“李家”神色大变,李家不就是他们主家的主家吗,他两居然把李家公子夫人的客人拦在门外,这还得了吗,原本一脸气势汹汹立马转换成喜容可掬,另一瘦弱小厮立马恭敬开口道,
“小的们不知姑娘是李夫人的客人,真是有失远迎,还望姑娘不要怪罪,毕竟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的!”
刚才恶语相向的胖小厮此时还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在一边不住哈腰点头赔礼,万一要是真的怎么办呢,他可不敢赌。
蓝袍女子也不再继续深究此事,弱弱的问了一句,
“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这当然可以,你的到来是我们春香茶楼的荣幸!”瘦小厮做出了“请进”手势,还不忘给旁边的胖小厮打眼色,那胖小厮一下就明白了,连忙牵引着蓝袍女子进门留瘦小厮在原地继续招呼客人。
一楼座无虚席,二楼虽然不像一楼全坐满了人,但还有很多空桌子,胖小厮却看也不看一眼径直引蓝袍女子上了三楼。
三楼的装饰和一楼二楼的相比,差别简直跟天和地一样,豪华至极,就连桌椅板凳通体全是由珍贵之极的红木做成,其精雕的木工更为增添了奢侈的气息,这里接待的应该都是在嘉元城有权有势的人物吧,一般富商恐怕没有资格踏上三楼的楼梯,蓝袍女子不禁在心里感慨着。
那胖小厮引蓝袍女子在三楼入座后,恭恭敬敬下楼去,不久另外有两名小厮小心翼翼端上来已经泡好茶的白玉茶具和一些做工精美让人一看大生食欲的点心,蓝袍人也见怪不怪,任由他们放在桌子上。
不过她还是好奇地问了一下价格,下一刻立马让她脸色大变起来,就这么点东西居然要三百多两银子,这不比去抢劫银庄来钱更快吗,幸亏小厮下面的说辞才让蓝袍女子安静下来,
“由于姑娘是我们春香茶楼的贵客,自然不用顾虑这些,这个价格只是针对一般客人来说的,还望姑娘用膳愉快,姑娘若是有什么吩咐还请摇响桌面上的金铃,自然会有人上来满足姑娘的吩咐!”
蓝袍女子若有所思看向桌子一角拳头大小的铃铛,说完两小厮毕恭毕敬一步一步退了下去,此时整个三楼也没有其他人,无论是桌子上已经倒好的茶还是那做工精美的糕点,蓝袍女子一个也没动,隐隐透过黑纱面罩能看得到蓝袍女子此时有些焦虑,但脸上更多的是难以按耐的激动和喜色。
半天后,一青衣丫鬟怀里不知揣着什么东西急冲冲往春香茶楼赶来,门口一胖一瘦两位小厮按惯例自然把青衣丫鬟黑拦在门外,可这青衣丫鬟脾气也火爆得很,不等二人发话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不但自报自己是李府的仆人,言语里隐隐带有带有高人一等的语气,可怜这两位小厮被这名青衣丫鬟给骂的脸色通红,不敢反驳一句。
等到这青衣丫鬟骂的口干舌燥的时候,瘦小厮这才弱弱的问一句,“不知汝是不是在找一个身着蓝袍头戴黑纱面罩的女子?”
“你怎么知道,难道她已经在里面了?”丫鬟缓过气来急着问道。
“是的,掌柜已经吩咐下去按最高礼仪招待那名姑娘,如今她人已在三楼,可否需要小的引路?”瘦小厮弱弱道。
“不用了,算你们还识相,若是真怠慢了夫人的客人,你俩吃不了兜着走!”说完青衣丫鬟一步作两步进门去,只留下风中凌乱的二人。
“切,不都是一样的嘛,凭啥她就可以这么神气!”胖小厮待丫鬟上楼后,向一旁的瘦小厮岔岔不平抱怨道。
“谁让人家是李府的人呢,那怕只是个丫鬟都不是你我所能得罪得起的,我俩还是乖乖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幸亏刚才没有继续为难那女子,不然我俩没有好果子吃!”瘦小厮不以为然道。
……
蓝袍女子观摩着手中的信纸,也不知看了多久,看来看去都只是那一段简短的文字,“启辞,吾如今一切安好,凤舞亦安好,现在越京秦家,望勿念,墨玉珠!”
突然,蓝袍女子手里的信纸莫名其妙自燃起来,化为一团火光就这样消散在天地之间,连一丝灰烬都没留下。
原来那名自称李府的青衣丫鬟一上到三楼,就从怀里掏出一封崭新的书信双手恭敬递给蓝袍女子,随后回去复命去了。
蓝袍女子心情有些复杂,缓缓解下头顶的黑纱面罩放在桌子上,低声哀怨道,“玉珠姐姐,没想到多年未见,你居然能狠心到连妹妹一面都不愿意见……”